其实早在去年年底,珈和就察觉到何麒变了心,他开始频频找借口放她约会的鸽子,每到夜里,珈和都忍不住想象他对待叶拂柳时,是不是他们最开始的那派浓情蜜意?他的花言巧语是不是全都用在了他怀里抱着的女人身上,逗得她花枝乱颤?
她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放手让他去和叶拂柳在一起当对幸福鸳鸯,她成全他们,谁又来成全她?
珈和指甲嵌进掌心,深吸一口气,看着言欢说:“明天你去趟渝利酒店,多拍些照片,把那儿的场地布置发给我看。”
珰珰解释了句:“这一届的红人盛典由渝利承办,珈和姐在受邀名单中。”
言欢若有若无地“哦”了声,“我猜何麒和叶拂柳也在。”
霎时响起一道嘲讽意味满满的笑声,珈和眯着眼说:“这对渣男贱女,等我拿了奖,我非要去他们跟前转上两圈。”
话音一落,言欢就明白自己刚才说的全是废话,她是一点没听进去。
沉默两秒,言欢突然问:“你们刚才说渝利?”
“是啊,渝利怎么了?”
“是个好酒店。”
珈和白她眼,“跟自卖自夸的王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渝利你家开的。”-
第二天下午两点,言欢去了渝利酒店,布置完成得差不多,入口处“CIE红人盛典”的海报也已经换上,内场占地面积大,十几张大圆桌整齐有序地排放着,最后两排长方桌用白布罩着,留给各路媒体。
领奖台用的金属地面,银白色,和镜子类似,清晰度堪极高。
言欢今天穿了条裙子,站在上面会直接走光,她就没亲身代替珈和体验一回,隔着一段距离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一一传给珈和。
有工作人员看见,以为她是哪家媒体派来的,忙不迭上前制止,“活动没正式开始前,内场照片不能发到网上,麻烦你把刚才拍的全都删了。”
见对面的人无动于衷,工作人员急了,正要抬高音量重复一遍,轻灵的女嗓先扑进耳膜,偏暗的灯光下,她脸上绽开笑意:“三哥。”
看见言欢时,梁沂洲出现片刻的错愕,偏头问拦下她的那位工作人员,“出什么事了?”
工作人员这会真有事也只能当没事了,摇头后分外有眼力见地退场。
言欢头上不知道在哪沾上一片飞絮,起初梁沂洲还以为是她的发饰,走近一看,才发现不是,他自然地抬手替她摘下,一面问:“怎么过来了?”
“工作上的事,”她一顿,“三哥呢?”
“来看看场地布置。”
言欢没想到这次活动会让他亲自过目,颇有分寸道:“那三哥继续忙。”
梁沂洲喊住她,“一会还要回星耀?”
“不回了。”
“那一起回家。”
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言欢听得心脏砰砰直跳,领证到现在,第一次品尝到重新有了家的真实感。
对于场景的布置评价是好是
坏,负责人没从梁沂洲的反应里琢磨出,心七上八下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快把长T台走完,终于听见一声:“把金属地面换了。”
负责人犯愁了,“现在改,时间恐怕来不及。”
梁沂洲扫他眼,“谁提议用金属地面的,就让谁来补救,要是补救不了,出了事,由他全权负责。”
渝利专聘的设计师就那几个,梁沂洲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是谁的主意,人是有才华,但品行上不了台面,经常在他自诩独一无二的设计里添些媚俗的恶趣味,私生活也混乱,在S|M俱乐部里榜上有名。偏偏这人也是大伯安排进来的,梁沂洲没法只凭借道德上不光彩的问题就将人踢出。
负责人觑着领导越发冷郁的表情,狠狠捏了把汗,赔了个笑脸应道:“好的,一定给您把话带到。”
梁沂洲朝言欢看去,示意她可以走了。
负责人望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用眼神八卦:那是谁?看着和梁总关系不一般啊。
林秘书只敢在心里解答:那是梁总领了证的合法妻子-
张嫂厨艺好,每天都会变着法换菜色,知道梁沂洲今晚会回来,又多加了两道菜,蟹肉干煸粉丝煲和炸星鳗。
言欢很少会给别人面子,除非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见张嫂如此热情,她招架不住,每样多吃了几口,饭后一个人在花园待了会,回卧室前,和突然出现的梁沂洲对上了视线。
他已经换上睡衣,穿得不像平时穿西装时那么规矩,领口散开几粒扣子,稍显慵懒的姿态带出深埋在皮囊之下的雅痞感。
他的目光落过去,“有件事一直没有问你。”
他该不会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