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言欢不好的言论,我已经让人压下了。”周泊予念及言叙钦,才会第一时间出面,他也确信,梁沂洲会有所行动。
“秦执干了蠢事,你为了阿叙想要替言欢出头情有可原,但别太过了,毕竟你现在的言行举止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梁家。”
梁沂洲捏捏眉心,压下疲态,“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做事有他的道理,不需要任何人来教。
这通电话结束后,梁沂洲上了专车,让司机直接开去富力山。
到了富力山却没见到人,门口装的密码锁,是很早以前言叙钦设置的,至今没有换过。
他输入,解开锁,迟疑了会最终没进去,折返回车上。
梁品霖在他出国当天也去了国外,和妻子小儿子团聚,他就没去天街苑,而是回了他最常住的远洋。
雨下得不算小,车窗玻璃上结出一层雨幕,世界潮湿而模糊。
在迷蒙的视线里,他捕捉到蜷缩成一团的瘦小身影,整个人被浇湿,单薄的薄料紧贴皮肤,衬出瘦削的身体线条。
她脑袋垂得很低,全然看不清脸,梁沂洲凭着感觉认出她是谁,下车,将伞兜到她头顶。
言欢抬起巴掌大的脸,一张惨白的脸,就这样撞进他漆黑的瞳仁里。
梁沂洲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一面,愣了两秒,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先进去。”
进门的那一刻,言欢注意到他大半肩膀都湿了,单薄的白色布料贴在皮肤上,模模糊糊地映出肌肉线条。
她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眼。
远洋只有一名女佣,梁沂洲叫住张嫂,话却是对着言欢说的,“先去洗个澡。”
言欢点了点头。
张嫂眼观鼻鼻观心,“又又小姐,跟我来吧。”
她在梁家干了十余年,八年前被梁沂洲拨到远洋,见过言家兄妹几回,记性好,至今还记得。
言欢泡了个澡,中途张嫂进来放过干净衣服,是梁沂洲让生活助理加急送回来的。
一条薄荷绿连衣裙,款式和它的颜色一样,不张扬,简单内敛,面料质地柔软细腻,贴合皮肤,很舒服。
言欢将头发吹到半干状态,一个人下了楼,客厅空荡荡,落地窗外雨还在下,抬头,是高高悬挂着的水晶吊灯。
梁沂洲将手里的热可可放到她面前,言欢见状,端起抿了一小口,然后轻声说,“昨天我去天街苑找过三哥,但他们说你出国了,今天才能回来,多半会去远洋。”
“我也有可能回天街苑。”
梁沂洲说出另一种不太好的结果,“要真那样,你就算把自己淋高烧了,也见不到我。”
言欢迟疑着问:“三哥,你生气了吗?”
梁沂洲低眸看她,目光深邃而清寂,没有半分折衷,话却是弯弯绕绕的,“言欢,你不能这么伤害自己。”
言欢耷拉着眼皮,沉默的气氛蔓延开。
梁沂洲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片刻和过去一样,熟稔地抬起手,揉了揉她脑袋,权当安抚,两下过后忽然一顿,“先去把头发吹干。”
言欢听到后,只撩起了眼,无其他反应,梁沂洲见状准备去给她拿吹风机,却猝不及防的,被她拽住了手,切入正题:“三哥,最近发生的事你知道了多少?”
他坐了回去,没把话说明白,只给出保证:“秦执以后没法再伤害你了。”
“三哥想怎么做?”不给他回答时间,她兀自往下说,“我说过的,就算没有秦执,还会有赵执,虽然我不清楚三哥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但我知道,那救不了我一世。”
梁沂洲从她的眼神里探出了别的,“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言欢攥紧手,似是而非道:“三哥,你不是还欠我一个生日礼物吗?”
梁沂洲承认有这回事,“想好要什么了?”
沉默许久,她像终于下定决心了那般问:“三哥要不要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