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的,会给自己留有一份生日礼物的。
几乎要将整个海棠湾都翻过来,到处都找不到,喻星洲再次陷入失望,他无力的,习惯性的往储藏室的方向走。
这几乎意识是下意识的方向。
在他总想要找点什么再支撑自己的时候,总要去储藏室里看一眼胸针。
这次他如常打开保险柜。
那顶王冠回归原先的位置。
仿佛是不够让喻星洲感到激动的,同样的,那份礼物也放在相同位置。
是一个小小的CD盘。
他取出CD盘,几乎是用最后一点力量支持自己,找到电脑,播放。
等待。
开头沉默几秒,喻星洲在沉默的这一点点时间里猜测这CD里可能会有的内容。
但不等想象力发挥作用,贺兰月的声音出现在这个房间内。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平稳的溪流,带有一种令人心生眷恋的温度。
她正在念一个故事。
故事非常熟悉。
喻星洲想了几秒,从记忆里翻找出来。
是贺兰月曾经一边摸着盲文书一边给自己念过的狐狸一家。
当时是个清晨,尚未完全清醒的贺兰月就坐在床边,而他在打领带,当时的贺兰月带着点笑,就那么平静的接受自己是个瞎子的事情,还专门找了盲文书去学习。
就那么轻易的接受了。
贺兰月的声音不疾不徐,念出一个过于圆满的童话故事。
而喻星洲的眼泪在不声不响中掉落下来,像一个等待人接住的珍珠。
贺兰月的声音并未停下,她念道:“最后,狐狸一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念到这里,她似乎笑了一下。
录音录得非常清晰,喻星洲甚至能听到她手指翻页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贺兰月一共念了十八个童话故事。
喻星洲忽然意识到这十八个故事是留给肚子中的孩子。
那自己呢?
他略微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贺兰月在离开之前是否知道自己爱的人是她?
贺兰月是否到最后都以为自己爱的人是盛泠月呢?
那些他的冷言,他的言不由衷,他的漠视甚至恶语,是否都被贺兰月记在心里。
以至于最后也不想要留给自己些什么?
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喻星洲心中无法遏制的涌上一阵恐慌,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没。
然后一分钟之后。
贺兰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点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像是记忆里一样,贺兰月从未把真正不堪的一面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贺兰月:“小洲,最近身体好吗?”
他神色稍愣,眼泪掉下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