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小孩好奇的盯着他们,福利院的小孩大多都是身体有点问题才被丢弃的,当然也有''正常''没生病的小孩,对面那个小孩就是,眼巴巴的盯着贺兰月。
贺兰月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正要招手示意她过来的时候,小孩害羞的跑了,等要走的时候,贺兰月上了车,又下去,把车上一个针织小胖鹿摘下来。
那个小孩还趴在栏杆边盯着她看,贺兰月没说话,把手里的小鹿往前递了递,从栏杆缝隙里递进去,小孩接住了。
“我见过你。”就在贺兰月要走的时候,小孩说话了,贺兰月笑着指着自己:“在哪见得?”
小孩揪着小鹿的角说:“在院长妈妈的办公室。”似乎是怕贺兰月误会自己是坏小孩:“我不是故意在哪里,是玩躲猫猫藏在那里的。”
小孩看着贺兰月,鼓起勇气说:“我听到你给我们捐钱了,我不是想问你要东西,是想跟你说谢谢。”
说完小孩撒丫子就跑,带着小鹿,留给贺兰月一个背影。
贺兰月一直盯着,过了会才看见小孩没跑远,就在福利院的院子沙坑那,一群小孩围着她,因为离得不远,甚至还能听见有个小孩问:“说了吗?你说了吧。”
那语气生硬,不带情绪。
贺兰月看见,问话的人是个小瞎子,因为失明,眼球已经有些变形了。
她一怔,懂了,估计刚刚说话那个小孩是被一帮小孩推出来的道谢代表。
福利院的小孩再精心照顾,因为被抛弃也都早熟,有些小孩知道自己生病外表不好看,怕吓到这些好心人,就派一个没生病的外表好看的小孩出来道谢。
想到这里,贺兰月垂下眼,又上了车,把小玩偶都解了下来,,她安安静静的对一开始道谢的小孩招手,等小孩哒哒的跑过来,贺兰月把小玩偶给她,轻声道:“不客气,这些是我家里人做的,姐姐把这些分享给你们好吗?”
小孩忍着高兴的表情,很害羞,点点头,对她弯了个腰,估计是拍照的时候教的,在贺兰月注视下,抱着玩偶飞快的跟自己的朋友们分享过来了。
在贺兰月离开之前,还能听见这群小孩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等上了车,司机问她回家还是去哪,贺兰月说跟人约好,把地点报出来。
然后用外套盖着头,躺在后车座里,司机还以为她累了,悄悄的放慢了车速,让车开的更稳。
贺兰月躲在外套底下,心里难受的说不出来,不知不觉眼泪留下来,她一想到那个小孩变形的眼球就忍不住,感觉做多少都不能实际帮助这些人。
因为平常总觉得日子无聊,但一想到这样无聊的日子都某些人来说都是奢侈的,她觉得非常的难受。
这次的目的地是个酒店,今天苏文鹤生日,司机以为贺兰月躺在车后座睡着了,正要叫,就看见贺兰月摘了外套,眼睛有点红,她说:“你等会记得来接我啊,我可能还得喝点酒。”
司机说好,看她眼睛。
贺兰月没注意,下车去后备箱把礼物抱出来,苏文鹤爱喝酒,贺兰月之前买了两只葡萄酒,还有两瓶白酒,白酒年份长,跟苏文鹤一个岁数,是用来收藏的。
酒店是苏文鹤的酒店,坐电梯上去,刚敲门,里头打开,苏文鹤开的门,纪宁站在旁边拧礼花,砰的一声,礼花盛开。
纪宁欢呼:“呜呼,恭喜我们贺兰月女士活了二十八年老树开花。让我们隆重欢迎贺兰月女士携夫莅临本次生日晚宴——”
欢呼尚未停止,贺兰月摘了头顶的粉红色礼花彩片,没忍住的骂了句:“神经病。”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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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宁还好奇的伸着脖子往后看看,就看见贺兰月身后空无一物。
他手里的礼花慢慢放下来,说:“人呢?”
贺兰月装听不懂,说:“什么人?人什么?我不是来了吗?”她手里抱着酒,本来就干了一下午的活,又抱着这一箱酒上来,两个胳膊酸的抬不起来,跨过不懂眼色的纪宁:“让让,让让。”
纪宁撇嘴:“就会窝里横。”
贺兰月翻了个白眼以对他的回应。
苏文鹤上前接住酒,正要说点什么,看见贺兰月泛红的眼睛,问:“眼睛怎么了?”
贺兰月:“没怎么,刚刚坐车过来,可能是被风吹得吧。、”
“她下午去福利院参加志愿者活动,绝对是又看见什么人又共情上了。”
纪宁还不知道她,贺兰月从小就心软,也许是家庭教育的延伸,可以能人天生具备的共情能力过于敏感,贺兰月为这些人,这些事很容易流下眼泪。
照稍微冷漠一点的苏文鹤看,人哪有这么多眼泪去可怜不认识的人啊,而且已经捐了钱已经很好了,没必要浪费太多的心力在这些一辈子都可能不会见面的人身上。
可是这样的念头每次看到贺兰月的时候,苏文鹤这个念头就像是一块浮冰转瞬即逝。
她和贺兰月完全不同,家里有很多孩子,她是长女,一生下就被奶奶抱着抚养,和父母的关系都不算太过亲近,奶奶性格严厉,抚养她的原因也只是看不惯父母的为人作风而已,对她爱有,严厉也有,只不过是刚刚好的爱,刚刚好的严厉。
苏文鹤爱照顾人,是因为从小被教着要懂事,要照顾年纪小的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