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贺兰月师姐的医生似乎还想要和贺兰月说点闲篇,没说两句贺兰月就把话题转移到喻星洲和孩子身上,两次下来,连喻星洲和小东都听出来贺兰月不想叙旧情,医生也不再提旧事。
等再次回到车上,喻星洲看着手中的检查单子,有些专业数据他看不懂,又问一遍贺兰月,关于孩子的事情上,贺兰月的态度向来认真。
等确定胎儿健康后,喻星洲珍惜的将所有检查资料放好,余光一瞥看到贺兰月手撑着下巴往车窗一靠,眼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估计她心里正在难受着呢。
喻星洲知道贺兰月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当个好医生。
出身富贵,父母恩爱,朋友和善,上辈子积德行善让她一出生就投个好胎。
所以她志高意满,意气风发,爱的人在身边,想要的随手可得,一生没有尝过生活给的苦头吃,分化成Alpha,也是个极为标准的养尊处优大小姐。
她梦想当个好医生,吃过最大的苦也就是学医这条路上的苦,像她一样的富豪圈二代要不搞创业要不躺平要不就等着接班,而贺兰月凭自己读完医,老老实实考试上班评职称。
当初结婚时赵培云对贺兰月最满意的就是这点,她觉得贺兰月这个人为人正直有出息,不论家世也是个顶好的结婚对象。
喻星洲眼尾余光往下落,落在贺兰月的那双手上,她以前最宝贵自己的手,因为医生的手是用来做手术的。
尽管以前两个人婚姻不顺,贺兰月这个人不是个合格的爱人,却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
现在她看不见了,一辈子也当不了医生,从前的朋友也都因两人不同道而分别。
想到这里喻星洲忍不住冲贺兰月面前打了个响指。
贺兰月被惊醒,睁开眼睛茫然的看向他:“怎么了?”
“我饿了。”喻星洲理直气壮道:“咱们出都出来了,干脆在外面吃怎么样?”
贺兰月点头,正说准备去吃中午那家餐厅。
喻星洲用撞了下她的膝盖:“去吃火锅吧。”
这段时间吃的虽好,但口味清淡,喻星洲就算馋的不得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立马忍住了,刚刚听了医嘱确定没问题,恨不得现在就立马飞到火锅店来份麻辣牛肉。
“不行吗?”喻星洲有点急:“刚刚你不是听见你那个师妹说的吗?现在我身体很好,不需要特别忌口,去不去?”
他无意间靠近了点,后颈贴着的信息素隔离贴大概已经过了时效,玫瑰的香味浅浅的漂浮在车厢内,像是傍午后被阳光晒过的玫瑰园,香气温柔而氤氲,带有安抚的作用。
贺兰月:“没说不去。”
她思考片刻,在喻星洲想说你不去我自己去的时候,听见贺兰月谨慎的问:“那可以吃鸳鸯锅吗?”
“可以,反正你请客就行。”喻星洲坐回去,注意到贺兰月的脸颊有些红,她长久不出海棠湾,皮肤被捂得有些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因此一点肌肤有所变化便非常明显。
喻星洲以为她有点热,下意识的把车上冷气调了一下,但贺兰月脸上那点红并未因此有所好转,他怀疑是不是贺兰月又过敏了。
上辈子的贺兰月就是这样,大小姐体质非常容易过敏,四季变化时温度和粉尘是她最容易过敏的因素。
结婚刚不久的时候,贺兰月有次上班中途被人送回家来,一到家就进了客房不让他进去,彼时两个人包办婚姻还没有培养出太多的感情,喻星洲只以为贺兰月是上班累了不想见到自己,他也不想讨人烦,不见就不见。
半夜出来吃宵夜的时候,喻星洲撞见整个脸都肿起来的贺兰月悄悄的蹲在冰箱门口找冰块,一边找还一边挠着胳膊,被挠过的地方立马红痕一片,瞬间肿胀起来。
她整个人都红通通的,看上去可怜又好笑。
喻星洲在她背后看了好一会,等贺兰月一扭头对上喻星洲的眼神,俩人都愣了下,喻星洲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下她,还没开口,贺兰月尖叫一声飞速逃跑。
弄的喻星洲也有点奇怪,追在身后,一边追一边喊:“你跑什么?贺兰月!”
贺兰月上了楼啪的把门关上,死活不让他进去。
向来态度平淡温润的妻子爆发激烈的情绪,极大程度上引起喻星洲的好奇心,带有一种逆反心理,原本只是想让她一个人静静,所以喻星洲放任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这会站在门外,轻轻的输入了密码。
结婚前的一段时间,海棠湾重新软装了下,以喻星洲的爱好为主重新增减了些家居装修。
海棠湾房间所有的密码他也都知道。
密码输入的声音滴滴答的响起,里头躲着的贺兰月立马反应过来抵着门不让进。
隔着一条门缝,喻星洲只能看见她的一只眼睛,连眼皮都肿了起来,他看了一会,贺兰月似乎是发现了,立马往门后躲避。
当时两个人似乎隔着一道门说了些什么,喻星洲有些记不清。
但还记得她过敏时那个样子。
这会盯着贺兰月的脸,生怕又是过敏,喻星洲没多想,上前捏着贺兰月的下巴冲着自己。
“你做什么?”贺兰月被喻星洲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甚至忘了要躲开,眼尾落下来,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时间睁的有些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