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醒,姑娘,醒醒!”
“好吵。”迷迷糊糊中,叶子青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呼唤,她努力地睁开双眼,一张放大了的脸印入了她的眼帘。
“鬼啊!”叶子青被吓得坐了起来,一头撞上了对方的硬硬的胸膛。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救了你,你却骂我是鬼。”一个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叔,你是谁?”叶子青揉了揉被撞痛的鼻子,抬起来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紧紧抿着微厚的双唇,眼里没有一丝温度,长得倒是蛮俊逸的,一张脸棱角分明,从哪个年代的的审美来说都很帅气,但清冷高贵,浑身都冒着冷气,看起来很不好接近。
他身上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运动服,头上戴着太阳帽,背上背着旅行包,应该是来山里玩的。
“大叔?我这么有老?”江北战被她气得内伤。
“大哥?”叶子青还是不确定,她分明被她的渣爹打伤了,应该在医院,怎么可能在山里?难道她的渣爹不想花钱给她治伤,所以干脆把她扔到山里让她自生自灭?
“这还差不多,你一个女孩子,生着病,怎么一个人往这山上跑?”江北战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不赞成。
“我这也是没办法,我叫叶子青,是白水镇的,大哥叫什么名字?”叶子青干笑了两声。
“江北战。”江北战轻启双唇吐出三个字
叶子青想起来了,她这是在梦中,梦到了二十年前的事,那次她感冒发烧又没有吃饭被杨爱琴逼着去松林山耙松针,因为腿软加上头晕滚下了山坡,掉进了废弃的沟渠里,被江北战救了,当时就是这一幕,虽然只是匆匆的见了一面,但这个名字却记在了她心里。
“做梦怎么这么清晰?好像真的一样。”叶子青自言自语地说。
“怎么?你还没清醒?”看到她的样子,江北战皱起了眉头,心想她不会是烧糊涂吧,“你掐掐自己看疼不疼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
叶子青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伸出右手在左臂上重重的掐了一下。
“好痛!”叶子青轻呼了一声,强烈的痛感让她清醒了不少,她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再看看自己的小手,不仅有许多刮痕,而且没有之前的白晰和细嫩,看来自己走狗屎运--重生了,她重生到了中考之后的那个暑假。
“谢谢江大哥,记住,我叫叶子青,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叶子青强忍着头晕目眩站起来给江北战弯腰行礼。
“你还发着烧,早点回去看医生吧。”江北战冷冷地说。
“我先走了,江大哥再见。”叶子青看了看挂在空中的太阳,明白她该回去了,跟江北战告别后背着一篮子松针,以竹耙子为拐杖小心地往山下走去,幸运的是她虽然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但是除了手臂上被碰伤了,手上、脸上有几处刮伤,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江北战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眼神一黯:这个时候的白水镇怎么还会有人用松针引火?而且上山来耙松针的还是个病中的姑娘。
“老四,你看戏看够了吗?还不出来?”江北战冷声地说,"回去后查查这个叶子青。"
“知道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旁边的草丛里钻了出来,“三哥,你怀疑她?”
“非常时刻,不得不防。”江北战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这案子太大了,容不得一丝闪失。
那件案子很多线索都指向了这里,他们今天才赶到这里,这个小姑娘就出现了,而且来做耙松针这么费时费力又没有意义的事,还偏偏被他们救了,这漏洞太大了,让他想不怀疑都不行,这个小姑娘到底为何会在这里出现?是跟着他们来的还是别人留下的眼线?
叶子青不知道自己成为了某人心中的可疑人物,她迷迷糊糊地朝山下走去,如火的骄阳烤得她浑身如火烧一般,不禁口干舌燥、头昏眼花,身上的伤口在汗水的浸泡下更是刺痛不已,加上双腿发软,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要是有一杯水就好了。”叶子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这个念头一闪,一只白玉杯子装着一杯清水就出现在她的手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见鬼了?”叶子青惊恐地看着手里扔都扔不掉的杯子。
叶子青盯着杯子里的水,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竟然赖上了自己,要不就喝了它?也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最初的惊吓过后,叶子青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杯子里的水中。
她的喉咙里如着了火般的灼热,眼睛看着杯子里的水冒着绿光:这也许是老天看到我太可怜了来解救我的,就算是毒水,大不了被毒死,也许还能回到未来,就是再死一次也好过在张爱琴手下讨生活。
想到这里,她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喝了,这杯水下肚后,喉咙的灼热感就没有了,身上的燥热也减了几分,头不晕了,眼也不花了,脚下也有力气了,一时间她觉得神清气爽:“难道真的是神水?”
她看着手中的白玉杯子,这杯子薄如蝉翼、白如凝脂、晶莹剔透,没有一点瑕疵,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杯身上那廖廖数笔勾勒出的兰草栩栩如生,说明它不仅是只上好的玉杯,还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虽然只是只小小的杯子,但却价值不菲,一时间她不知道往哪里放,如果随便放在口袋里,要是打碎了她岂不会心痛死?
想到这里,那只杯子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正如它突兀地出现,叶子青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这杯子到底是从哪来的?又到哪里去了?难道自己碰到灵异事件了?”
叶子青坐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山上的林洪看到她坐在那里半天也没有动弹,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怜悯之情:“三哥,你说她是不是走不动了?”
“体温有点高,应该是重感冒,走不了倒也不至于,但是头重脚轻是肯定的,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还来山里劳作,不是迫不得已就是别有用心。”江北战面沉如水。
他把她从沟渠里抱起她时接触过她的皮肤,体温高得吓人,应该是发高烧了,不然也不会迷迷糊糊的滚下山坡。
叶子青坐在阳光下,很快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湿透了的头发糊在她的脸上,汗水顺着头发滴进了她的眼里,眼睛的刺痛让她回过神来。
“不管了,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当是老天赐给了自己一杯水吧。”叶子青默默地站了起来,背起篮子就往回走:再不回去,她就赶不到午饭了,那样又要饿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