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会儿,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忽的停身道:“……以前,我虽常常照顾你,其实我从未对你道,你也同样给了我温情,我自知那沛州旧宫有多冰冷,而这徐都宫中比沛州更冷……”
宋令闻言,心中竟有些难过,她回道:“你不要总想着做一个好帝王,有时候也该任性随意一些,若也能像对我一般对你后宫中的妃子们敞开心扉,这宫里,便也没这么冷了。”
他轻笑一声:“敞开心扉?也教她们如你这般伤我一次又一次吗?”
宋令回道:“不是所有人都如我这般狼心狗肺。”
他回了句:“你知道便好。”
这一夜她依旧辗转反侧,不能好眠。
一醒了,就去门外张望,见到春月露面,急忙问道:“岐王还在外头跪着吗?”
春月一愣:“我只负责宫外的消息,这个还真未打听。”
宋令拔下一根钗子递给她:“你快些去打听打听。”
春月不接:“郡主,我们只收银钱,不碰这些东西,容易留把柄。”
然后递给她一个字条:“外面回信。”
宋令接过来,并没心情去看,依然焦虑外头那一个跪着的。
春月说:“我看宫外那个公子有钱,不如就把郡主要打探消息的银钱,算他头上吧。”
宋令一喜,点头。
“一个时辰回信。”
春月扭头走了。
宋令见春月走了,便让人去唤堂姐来这里用早膳,不想却有人道:“田昭仪来了。”
……她怎么来了,按理来说,自己应是和她没交集吧。
宋令迎了出去,见她被人扶着,步履缓慢,比之前丰满了一些,竟是已有身孕在身。
宋令有些唏嘘,宋和还曾异想天开拿她换田凤仪,怕是她和萧昭业沐杰三个人加起来都不及田凤仪此时一根头发丝来的重要。
宋令问了安好,田凤仪对她柔柔一笑,仍旧是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进了屋,坐定后出言询问:“郡主,宫里可还住的习惯?”
宋令心想,不习惯又能怎么样,你能放我走吗?
面上点点头敷衍道:“习惯,习惯。”
她又道:“理应昨日来看你,我走到半路听说宋御女在,便又回了。”
宋令觉得有一些诧异,她为何非要来看她呢,有什么必要呢:“娘娘有心了。”
她又轻轻一笑:“你是否觉得此举有些刻意与你亲近了?郡主莫要惊讶,你虽不识得我,我却对你颇有熟悉亲切之感,因我入宫两年来,临描过不少你的画像。”
“啊?”
“陛下非常喜爱未晋宫廷夜宴图,我也很是喜爱,便常常与他一道画一画,且陛下手中有一沓你儿时的画像,我也常常私下照着画上一画。”
宋令一愣,她离开沛州之时弄丢的画像,原来都教萧昭文拾去了,……这也算……,物归原主了吧。
宋令忽道:“对不住。”她也不知为何要跟她道歉,其实她与萧昭文二人倒也琴瑟和鸣,还一道作画,真是亲密无间。
田凤仪平常的回道:“郡主何须道歉,你我皆是自幼生在宫中之人,对此习以为常,自是不必多心多虑。”
宋令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春桃进来拜过二人说:“宋御女说一会儿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