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你害他还不够吗!你是否因他儿时总欺你,你才如此歹毒,是,他是欺你了,更欺你哥哥了,不过拿你们取乐,何至于你要用他性命来偿!”
宋令眼眶一热:“我怎会有害他之心。”
她从来没有害人之心。
她虽自小恨他,恨不得他死,可那都是赌气之言,她何至于真教他去死。
竟还是她一手将他推向死路。
沐杰见她掉泪,冷冷的语气丝毫未变:“他若真有好歹,你便与你雀州和宁郡的宋氏一族一道去陪他。”
既然她于这边已无用,又不能真把她杀了,沐杰便送了个人情给宋和,指望他能待萧昭业好一些。
宋令进了城,见到宋和,开门见山问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觉得萧昭文会拿田凤仪换萧昭业吗?”
宋和一顿,而后回道:“不试怎么知道!”
宋令冷笑:“你我皆不是傻子,若是萧昭业死在你手里,萧昭文丢的是一个兄弟,他虽难过,派兵灭了你便可;可若拿田凤仪换萧昭业,他丢的可是女人,是枕边之人,是他帝王的脸面,他灭你百万次都找不回来这个体面,你说他会吗?”
宋和沉默不语。
宋令又道:“不如就此悬崖勒马,放了萧昭业吧。”
宋和冷笑:“我还道沐杰放了你,你走便是了,为何非要来此,原来你来此地,竟是游说我放人!不必多此一举,萧昭文拿人换,萧昭业便活,不换,萧昭业便死,我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死的准备。”
宋令眼见他油盐不进,自己也沉默了。
看他要走,她忽道:“我要见萧昭业。”
“见他不难,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太血腥怕你受不了。”
“你何必如此待他!”
宋和冷声道:“萧氏一族,灭我宋氏,我未将他砍杀,已经足够仁义了,这每日几鞭子下来,全然不够泄我心头之恨。”
“你说的倒是仁义,却恁的虚伪,你怎会杀他,你不是要用他换田凤仪吗?”
“虚伪?若论起虚伪,我怎会有萧氏虚伪,送钱送粮送兵器教我在宋地造反,答应送的公主,他自己收了我私以为是他周旋而已,未想到他却翻脸不认人,承诺的完全不作数还要我倒搭上性命!”
“你与萧昭文来往本就是与虎谋皮,况且田凤仪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会甘愿被你们随意交换,你若敬她爱她,也不应做此交易。”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何须你指手画脚,莫以为你救过我,便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宋令觉得自己以前曾对魏鸾夸下海口说她能言善辩,适合谈判,今日一看,她哪是那块料,连她现下救过一命的宋和,她都说服不了分毫,她确实无德无能又无力。
宋令对宋和道:“我写信救你是因想阻止战乱,未想到害了更多生命,我自知能力渺小,不想再与你们掺和,让我见他一面,人我见了后,便也就离去了。”
在宋和看来,她确实是个无用之人,留着也是白耗干粮,走了更好:“子时城门会为你开一刻钟,你自行离去便可,人你愿意见便见。”
然后招手唤来一人,带她去了。
绕是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当见到他之时,她心脏尤是不受控制的猛地一缩。
她看到他被绑在湿冷的地牢里,遍体鳞伤。
她甚至都不敢细看他到底伤的有多重,不知道遭受多少毒打,才能将一个英武健壮之人几日便折磨的这副模样。
她见此,一时没控制,便泪眼朦胧。
显然被绑之人也见到了她,对她呵呵一笑:“何必在此惺惺作态,这不就是你所求吗?”
宋令摇头:“我本想让他逃走,免得大动干戈,绝不是想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