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清楚,这四人乃是魏鸾心腹,魏鸾的大小事务他们一清二楚,她打进他们圈子,便也离魏鸾心腹不远矣。
虽然其中周雨对她态度不算上佳,时常损之,还总会让她想起一人,萧昭业。
啊呸!萧昭业曾是她儿时的噩梦,她今时今日的境地,都源自于他,两厢对比,周雨可比他好太多太多了。
来了魏府大约月余,可巧遇到魏公生辰,正好在八月初一。
魏府请了戏班子在府中戏楼唱戏。从初一唱到十五,整整唱半个月。
对此宋令比较兴奋,以前在雀州,孙员外的老父过七十大寿时候,请戏班子在城内唱了三天。宋令天天都长在那里,如今犹记得那番快活热闹的景象。
周云四人反而对此无动于衷,周雨道:“年年如此,有何可高兴的。”
还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魏公生辰,府里迎来送往的宾客越来越多,除了皇帝和几大公卿差人来送礼问候,其他宾客也是数不数胜。魏公必是不能一一照应到,魏府除了魏桓嫡子,还有魏鸾和其弟魏湘皆是文姬所出,魏湘今年不过区区三岁,不出来捣乱就不错了,是以魏桓和魏鸾也十分忙碌。
生辰前几日掌灯时分去他屋中便见不到人了,后来又连去了两日仍旧不见人影,她索性也不再去了,反正近日他会特别忙碌,哪里有时间读书。
这又让宋令高兴坏了,每日不需要干活更不需要面对主子心情岂能不舒畅。
当然不面对不代表不会见到他。
第一日在大戏楼,宋令自是少不得见到他,不仅见到了魏鸾,还见到了她心心念念之人,便是与她家族渊源颇深的文姬。
这一日她早早就在人群中占了个靠前的位置,这几日多数时候是周云周明跟着魏鸾进进出出,周月周雨常常得闲。看戏就得有伴才好看,今日正巧周雨有闲,便被她拉来做伴。
她贴心的准备了好几包零嘴儿,周雨是四人之中年龄最小的,虽看起来是个大男人,却咋呼的紧,虽然俩人斗嘴最多,但他俩最能吃到一起玩儿到一起,好戏开场没多久,他二人已经把瓜子磕下去一半了……
忽的周雨凑到她耳边道:“姬夫人来了。”
宋令一凛,忙往主看台望去。
因台下人多嘈杂,台上又在咿咿呀呀唱戏,两人所谈之事又不便大声来往,是以周雨仍旧俯在她耳边道:“她身后之人是世子,世子怀中抱的是小公子……”
宋令一边会意一边定睛看去。
文姬是姗姗来迟的,与魏桓一前一后到的,可能是来时偶遇,魏桓还帮忙抱着魏湘。
宋令离看台并不近,远远望去,文姬虽已年近四十,衣着身段却依然如二十多的小姑娘一般,甚是婀娜。若不是周雨告诉他这是姬夫人,那她与魏桓站在一起,加上怀中幼童,会让宋令误以为他是魏桓的一个妾室也说不定哩。
这魏湘明明和魏鸾才是同父同母,却和同父异母的魏桓更显亲厚;反观魏鸾,见他母亲弟弟出来,资态何其冷淡,都不似是一家人般,既未起身也未见任何回应。此情此景让宋令莫名觉得魏鸾似乎与他母亲有何不睦之处。
她踮起脚尖凑到周雨耳边问:“咱们公子跟他母亲关系不好吗……”
周雨回头对她嘀咕道:“你也发现了?我入府三年了,一直这样。”
宋令回道:“怎么回事儿呀?”
周雨摇头:“公子岂会跟我们说缘由。”
宋令又回道:“我看公子就是天生薄情淡漠之人。”
周雨回凑道她耳边威胁道:“你是不是找揍!”
宋令嗤嗤笑了,晃了晃他胳膊以表求饶,周雨哼了哼,不理会她。
二人又继续看戏,宋令讨好般的挑了一枚果脯递到他嘴边,周雨先是推拒了几下,在宋令坚持下,他颇有些敌不过她的姿态勉强吃下,此事算是过去了。
夜里戏还继续唱,白日里忙活一天的府中下人们此刻得闲了,可以带着家眷们去观赏。
虽每日戏文不一样,但同一日白里黑夜都同一出,宋令白日听了三遍,夜里也就不再去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