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鲶鱼精俨然苏醒,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旁的两人便仰天长啸
被白仙姑一口气堵在嗓子里的卫大公子,此时已经麻木了,幽幽问道:“他这又是何意”
身边人利落的并指为刃,冲着一直没有撒开的胳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血珠登时顺着胳膊滴答滴答的淌了下去,渡海坠一时间金光大盛,就二人为心撑开了一座约为三人大小的的屏障,把他们牢牢的护在里面
做完这件事,白满夏终于长舒一口气,清脆欢快的说:“能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发觉自己如此丑态尽数露于人前,气的”
看着那恨不得生啖了自己的鲶鱼精,卫饶冬默默咽下了想说的话,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么个邪魔外道,自然是因果报应,活该如此。”
话说这鲶鱼精刚才说什么?鄱阳?白满夏暗恨自己出门之前仗着马上有万里寻踪图,堪舆方位之术几乎一丁点也没涉猎,此时哪怕知道了也不过两眼一抹黑。
正寻思着,旁边人的声音幽幽传来:“白姑娘,方才这妖孽曾口说鄱阳,据我所知,秦淮以南,有千山万湖间,其间有一小湖,盛产水产虾蟹,及其肥美。名为鄱阳。”
刹那间,白满夏堆积几日的疑窦顿然畅通,原来是甚至不是江河水族!难怪难怪……
“吾已躲避至此,何苦来威逼到这种地步”那鲶鱼精看着二人云淡风轻的谈笑,眼中的怨毒恨不得化作精铁长矛把这对奸险诡诈连邪魔外道都骗的两个小东西戳个对穿。
嘶吼的同时也暗骂运道差——自己那日虽然被这渡海坠动摇了心性,但是天然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知道这人类姑娘不是自己招惹的起的东西,反正也不过是一道附身,折损了就折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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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那家伙居然把这位大佛招惹过来,不过,如今这水晶宫里,这两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剪了羽的笼中鸟……
“得了得了”白满夏隔着他满脸的鳞片都能想得到他脑子里的东西,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都知道他的底细还留着他演这独角戏干嘛
“湖中龙王如今应只剩下螭龙一脉,这水晶宫,若我猜的不错,正是你鄱阳龙王的墓穴吧。”
这席话如块巨石,把这原本对峙的气氛砸出滔天浪花,一时间剑拔弩张,鲶鱼精从后脖处至脊背长出数颗尖刺,像是守宫的后脊般崎岖,面色沉若死水,开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满夏随手转着手里的玲珑宝簪,心中一片清明:“我在想,若是我说,那告诉你这虚中借一化身成龙的家伙,没告知你这附身的貔貅乃是百解,你的表情会怎么样”
白仙姑掏出怀中的石像,饶有兴致地向卫饶冬展示:“龙生九子,一名貔貅,可是谁又知道他们其实有三兄弟,天禄,辟邪,百解,这无角单尾的,便是百解,一打在京郊我就注意到了,可是看来,咱们对面这位,并不知晓这件事,我想来不该称呼你为鲶鱼精,而是,鳌鱼鬼,我说的对不对啊?”
鳌鱼?卫饶冬云里雾里中精准的抓到了这个词:“烧尾成龙的鳌鱼在下还是知道的,可是鳌鱼鬼又是什么?”
“便是越龙门失败后的残魂罢了,什么鳌鱼鬼,我有个名字叫焦祸,这还是那檀若姑子给我起的”
焦祸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手中凝成的精纯修为渐渐散去,一双眼死死的盯着白满夏:“因果有报,我回答了他的问题,算是还你一果……那人,从未告诉我这石像是百解。可你是为什么知道我的?”
白满夏冲着眼前人轻灵一眨眼:“是……猜的”
天下除了龙族,便只有鳌鱼和鲤鱼一族能跃过龙门,可若说成龙执念,天下谁能比过鳌鱼一族,而虚中借一又是除了鬼魂做不到,里外里一猜,自然就猜出来了。
好吧,也有鲤鱼一族化人皆是形貌佚丽的缘故,那不管是泥鳅还是鲶鱼还是鳌鱼的玩意实在是太丑了。
兵不厌诈哇,猜到是赚到,猜错了就错了,反正,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只是,那黑气弥漫之地到底有什么隐秘,若是自己在全盛时期,没准还可以去探一探,如今也只好三不管事装不知道了。
可惜,再怎么法力不济,也不是个化龙失败的亡魂可以肖想的。
白满夏踏出渡海坠的屏障,双手飞速掐决,顿时,一股热浪滚滚而来,熊熊烈火以她为圆心骤然炸开,美目轻抬,微微一笑:
“你是百解,怎么还主动提问呢?这份因果,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