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率监测器的数值突然回落到97,假人正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在关键时刻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方时茵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启,半晌没有发出声音。
假人再次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冷静地陈述:“你以为我愿意出轨吗?你以为我愿意与你离婚吗?这一切的根源,其实都在于你。”
“因为我?”方时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假人将身体缓缓靠向椅背,尽管姿势放松,但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他言辞凿凿地说:
“我曾经深深地爱过你。娶你进门时,我承诺要让你一生无忧无虑,沉浸在奢华与幸福之中,享受生活的每一刻安逸与快乐。我让你放弃那份入不敷出的绘画工作,希望你能为家族延续血脉,生儿育女,能成为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在家中专注于相夫教子。”
“你却坚持己见,不仅不愿放弃那看似遥不可及的绘画梦想,更是在我们共同走过的五年婚姻生活中,你甚至未曾履行起最基本的生育责任。”
“我母亲她老人家为你费尽心思,四处奔波寻找各种能让你怀孕的偏方,只为能助你承担起一个妻子应有的职责和义务。而你,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与她争执不休。”
“反观莉儿,她温婉与贤淑,每次来家里都满怀诚意,为我母亲精心挑选昂贵的营养品。更重要的是,她作为律师,在事业上独树一帜,光彩夺目。相比之下,你那份因梦想而坚持的工作,微不足道,根本不足以与莉儿相提并论。”
“作为商人,婚姻亦是一种投资。而我自然不愿将这份重要的投资,放在一个至今未能给予我任何可见利益回报的人身上。”
作为妻子,面对将婚姻视为投资、将自己视为生育工具的这般丈夫,这番言语足以让方时茵的心率飙升,远超120的极限。
怒火在胸中翻腾,每一次呼吸都在积聚着即将喷发的能量,她的胸膛剧烈起伏,预示这将要爆发的情绪风暴。
方时茵猛地站起,脸色阴沉得可怕,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撑在餐桌上,内心的愤怒全部倾注于这小小的支撑点。
终于,她胸口中的火山彻底爆发:
“你把妻子看作什么?工具吗?作为你的妻子,却从未被你当作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来看待。”
“你说你爱过,但那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你对自己意愿的强加。婚姻是两颗心灵的相互尊重与融合,而非一方对另一方的供养与被供养。”
“至于绘画,它并非你口中那般微不足道,那是灵魂的寄托和自我价值的体现。在创作的时刻,就已经收获了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满足和快乐。”
“莉儿的优秀与成功并不否认,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命轨迹与追求。”
“生育后代是夫妻双方的共同责任,而非妻子一人的义务。若妻子能够自立自强,那么丈夫的角色又何在?你母亲为求孙心切四处寻找偏方,但这种做法真的明智合理科学吗?你们的行为,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无知的试验,将妻子置于风险之中。”
方时茵言辞激烈,愤怒与不满如决堤之水倾泻而出。
她继续说道:
“你这样的男人,莉儿跟了你也是迟早要离开的,甚至可以说,全世界的女人都不会愿意与你有所瓜葛。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是,真是可笑。”
“你的婚外情想必持续时间已经不短了,怎么不见你直接让莉儿怀孕上位?这样不是更名正言顺吗?又何必搞这出散伙饭,还让我揭穿你的丑事。”
“说到底,没有后代,恐怕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是你自己不行吧?”
方时茵冷笑一声,双臂环抱胸前,以嘲讽的目光注视着假人那张无表情的脸庞。
“是你自己不行吧”这句话如同魔音般在假人的耳畔不断回响,持续地冲击着他的思绪。
假人的脸竟不可思议地泛起了颜色,憋得通红,仿佛被泼上了红色染料。他紧握的双拳,因为过度用力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心率监测器的数值如同被按下了加速键,疯狂地飙升,每一个数字的跳动都显得那么急促。
原本用于显示数字的心率监测器,显示屏上的数字竟意外地转变为了一个像素炸弹图案,炸弹不停地左右摇摆,像在游戏机里一般。
假人心率爆表。
挑战成功。
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