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玄发现这两人衣服上都绣着同一种花草图案,于是问道:“这花是什么花?”
褚倞看了一眼,说:“是棣棠花,多生长于召府、显州。”
召府、显州,召王和恭王的封地。
上一世召王和恭王也是抵御蛮夷的大功臣,但这一世,他们却都待在封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不知道谢若玄要御驾亲征一样。
谢若玄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好似不在意审讯的事,只道:“诸位爱卿累了一夜,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休营一天,后日再返回京城。”
众人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
丝毫不在意自己刚刚被刺杀。
谢若玄表现得云淡风轻,好像没事人一样,也不追究内应,仿佛早有预料。
众人惊疑不定,一时摸不准他的态度,又不敢真的不管这件刺杀案。
游望之道:“刺杀一事非同小可,还请皇上慎重。”
谢若玄摆摆手,“不过一场小刺杀,游卿不用大惊小怪。既然游卿受伤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养好身体为重。”
因为刺客一事,今夜人心惶惶,他也没有要安抚众人的意思。
游望之:“……”
“那两名内应如何处置?”
谢若玄说:“让褚将军严加审问吧。”
营帐内,红泥小火炉燃烧得正旺,符鸿雪坐在谢若玄面前,问道:“皇上身体可有恙?”
谢若玄说:“我无碍,今夜惊到佑平了,佑平身体恢复得如何?”
符鸿雪笑了笑,“臣身体无碍,多谢皇上关心。”他倒了一杯竹水,声音低了下来,“今夜刺客来袭,看来有人不想让你活着回到大渊……且那刺客还是你随身内侍,想必幕后之人定然熟悉宫中事务,还能插手军中之事。”
谢若玄无所谓地扬起嘴角,“毕竟我是亡国之君,有人惦记,很正常。”
符鸿雪叹了一声,“你还是这样的性子。”
谢若玄满不在乎,“幕后之人动手,无非是为了这个位子,这是好事。最起码说明这个位置还有利可图,而不是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
符鸿雪无奈,“伶牙俐齿。”
他摇摇头,又似想起什么,若有所思道:“那刺客刺杀你的时候,游望之第一时间护着你,他对你倒是不错。”
谢若玄一顿,“大概是我死了,对他毫无益处。”
符鸿雪说:“游望之此人,城府深沉,在朝堂上只手遮天,行事狠辣诡谲,不可不防。”
谢若玄沉默。
他们在这边谈论凉州党,当然,另一边也不闲着。褚倞看了一眼肩膀包扎得跟自己一样的游望之,语气凉凉道:“你明知道他把我们当弃子,你还上赶着去救人,现在好了,人情没得到,奖赏也没得到,反倒是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