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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兮慕兮（第2页）

顾承祚也笑。顿了顿，才道：“眼下，我也终究是做到与父辈的允诺。全修仙人，闱考头魁，加入司门，每一步都是竭力而为，才有众人满堂喝彩。”说罢又扶着下颚，挑眉道：“我确实是比大多数人有本事。”

“是是是，仙逸书院百年一遇美男子。我也得赶紧跟上你的脚步了，免得落后你太多。”苏采采推搡了一下他，不想他却靠得更近，更紧。

顾承祚道：“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从今以后，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想做。”

苏采采顺着话问：“嗯。什么事？”

“譬如赢得各族信赖，譬如接任仙门司长，”顾承祚定睛望她，凝眸深邃，明光轮转，瞧得苏采采一时出神，“譬如……兴我族之大任，重铸玄武顾氏之威容。”

说到此处时，忽有一阵山风吹来，轻拂林间绿翠，茉莉飘曳，在风动声中撒落二人肩头。他的手逐渐环紧她的腰身，眼见顾承祚眸间氤氲渐起，竟生出一股迷醉之意。苏采采一时心乱：“顾……”

“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在我身侧。”顾承祚垂下眼帘，以额相抵她的，喃喃道，“陪我一起，与幼年时一样。一直一直……直至琼峦再起，不论轮回转世。”

苏采采眼睫忽闪：“这有何难？你不必担心。正如嬢嬢伯伯和喜乐，我们都会守在你身边。”眼前人又不像是寻常模样，她猜测或是分别在即，他才倍感忧伤。如此，苏采采继而安慰道：“哥哥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就好。待我结业归来，立马来跟随你。若是有贼臣违逆你，我便与你一起，杀敌三千，片甲不留！”

没想，顾承祚竟低笑出声，苏采采歪着头看他，满脸疑惑不解。

顾承祚用力再挽过她的身子，半是不容分说的力道，低头深深埋进她的肩窝，闷声笑道：“我又不是在说这个。”

苏采采不明所以：“啊啊？那你指的是什么？”

耳边忽地阵痒，一道微凉悄然贴近她的后颈。顾承祚竟把唇贴上苏采采的耳后！

他呼出气息略带冷意，顺着颈线一路往下，嘶嘶摩挲唇下一片如雪玉肌，带着苏采采的身子止不住地战栗，双腿发软。苏采采想推开他，可惜后背有苍树抵阻，前有顾承祚紧锢腰身，毫无可逃之处。

“嗯……！”苏采采紧抿双唇，忍不住嘤咛出声，暧昧之意溢出唇齿，吓得她猛地用手掌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再侧目望他，虽手上再无其他动作，顾承祚竟半眯着眼，同样也在观察她的反应，嘴角挂着得逞的俏笑。

耳根处之滚烫，已到让她难以忽视的程度。两人近在咫尺，相拥时彼此的互动，却与少时的稳靠感全然不同。苏采采眨巴着双眼，一脸无辜之相，如此出神地望着顾承祚，胸口起伏，轻喘吁吁。

顾承祚细声细语道：“我说的，是这个。”

话落，顾承祚稍微松开拥抱。苏采采本就腿软，若不是他及时再拥回来扶住，她差点儿跌坐在地上。苏采采满脸通红，一手仍捂住嘴，一手紧紧攀住他的肩，心里怦怦直跳，似是快要跳出胸膛一般。

两人静默而对视。见他一脸缱绻之态，苏采采不禁咽了下口水；顾承祚也是一样，眼神在她的眸与唇之间来回游离。不知过了多久，顾承祚打破沉默，沉笑道：“采采，你的心跳声，好响。”

深深吸气，苏采采开口问道：“我一直都很想问。”

话未说出口，她便犹豫了。顾承祚以眼神示意她问下去。

“婚约……虽然婚约是嬢嬢与母亲私下确定的。”苏采采移开目光，“但是那不过是口头之约，并无婚书纸契约定，换作一般人，或许不会当真罢。”收回飘忽不定的目光，她直直望着他，问道：“顾哥哥。抛开婚约不谈，你……是什么时候确信，对我有这般感情？”

顾承祚怔住。半晌后，问她：“采采，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当然记得啦。”

“你还记得，我遭父亲责骂多少次，意识昏迷多少次，遭火术反噬多少次，抄写修文多少次么？”

苏采采摇头：“有很多次。但是具体多少次，我不记得了。”

顾承祚笑道：“父亲责骂三千一十二次，意识昏迷五十三次，遭火术反噬至今应有上万次，抄写修文已有五百万字。”眸光微烁，他又道：“而我刚刚说的，每一次，都有你在我身边。”

苏采采惊愕不已：“……竟有这么多次。”

“幼年时期因为体质特殊，我多次达不到长辈的期许。每日望不尽头的修习、责罚、打骂。无数次失败，重来，又再次失败，周而复始，恍若醒不来的噩梦。那一段日子，若是没有你在身边，我或许会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