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这九个月绞尽脑汁用尽手段,找不到朝彦更找不到任何线索,京城之前还有江谨弋这样的人物能激起水花,如今安静得像太平盛世,诡异至极!
因为这完全不可能,她身在这腌臜之地,当然知道京城如今是何世道。
如今终于有个能有线索的人上门,若不是压抑太久,她也不至于失态。于是冷静下来后,她松开了手,声色哑然:“你究竟要什么?”
江时清被松开后,大喘几口气咳了两声。
“你们姐弟在登月楼主要负责什么?”
“我负责一楼的酒馆,他负责二楼赌场和三楼交易所。”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江时清靠在桌案边,对着朝月轻轻挑了个眉,举起手上的账簿:“这些买家……”
朝月见她问起这个,神色一滞,眼神朝着侧面屏风瞥了一眼:“娘子今日花销自然比得过这上面大半的客人,若这本册子没有中意的,随我看这本如何?”
江时清跟过去,朝月从长桌侧面的夹层中掏出一本新册子,她凑过去看,却被朝月扯住衣领摁在桌子上。
“娘子先想清楚,找不回我弟弟,这本册子上的任何一件货都能要你生不如死!”
朝月语气凶狠,但眼神瞥着身后,眉头皱着,好似在给江时清传达什么意思。
屏风后有人。
“是吗,”江时清撑起身子,借着桌面起身,居高临下地问道:“可名帖是狐面观音娘娘的啊,她已是腐朽之身早生不如死了。”
朝月见暗话说不明白,心中气愤更甚,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惹屏风后的人,只得气急败坏地朝江时清撒气。她有些功夫在身,却没等出手便被江时清推开,而后纵身一跃站上桌子。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哨,对着那屏风轻轻吹了一声,朝月回眸还没看清,就被一黑色身影略过头顶,而后鼻腔一阵刺痛,流出血来。
文鸢埋伏在暗多时,听见哨子便飞身而去,从屏风后看见一秃头男子,与之缠斗一番,将毒虫粉末洒在他鼻尖,顿时鲜血直流,周身经脉有千万只毒虫暴起,瞬间如窒息一般跪倒在地。
朝月见国师被擒,大笑着上前抓住江时清的小腿:“娘娘救救我弟弟,救救我!”
“朝月娘子,”朝月闻声回头,却见袁明庭走过来:“你弟弟我找到了。”
江时清却不知何时找到人家弟弟,斜眼看了他一眼,不象是在说假话,但眼下她要更关心这位国师。
她伸手去看国师毒发状况,不料这人混沌迷离的双眼忽然清醒,一记掌就要朝江时清打去。然而他此刻再多功夫也是强弩之末,被后赶来的黎允一挡,借力打力回去,他便再撑不住,吐出一口黑血后昏死过去。
“文鸢,去查屏风后是否有暗道。”
“是。”
不多会儿,文鸢来禀:“小姐,直通向五楼。”
几人一齐看向屏风,正要进去,却被朝月拦住:“我弟弟在哪儿?”
袁明庭蹲下来,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在提刑司……黎大人特别关押房内,身上毒也解得差不多了,只是受了些罪。”
江时清抬头望向黎允,询问他缘由,黎允眨巴两下眼睛,道:“是刘邵,袁明庭认识,我也是前两天才得知。”
她点了点头,心中却还疑问,这刘邵刘本廷都有卧底身份,为掩藏相互蒙骗却也相互掩护印证,反倒把任务完成了。
朝月知道弟弟下落,不顾身体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江时清福礼道:“娘子,五楼混杂江湖各派,国师……这秃驴暗道通向他房间,靠窗的花瓶右转一圈能开另一个密道,能直接去七楼,那地方……”
她指了指唇边的血,暗示江时清他们,七楼便是国师那些人的炼毒之地了。
江时清掏了一瓶药剂给朝月,叮嘱道:“这药剂只能缓解还不能彻底拔除毒虫,你若能出去便找提刑司姓严的侍卫,若不能便去六楼找袁相大人。”
朝月握着药瓶,之前的疯魔狠厉化作一滩沉默,她望着江时清,重重地点了点头。
文鸢给国师换了件寻常衣裳,又将他脑袋蒙住,看起来是个宿醉被抓回去的赌徒,与门外的死侍一同将人运出去。
剩下三人朝着暗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