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多丽斯的声音落寞又迟疑,她顺势躺在他怀里,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依偎信任,“睡觉吧,我头疼,好困,我连自己都看不清,又怎么能要求你呢?不应该是双重标准的,不该是这样的……难怪……难怪我会想不通,一切不进而退。”
汤姆问着她眼睛里聚拢的青绿风暴,决定添一把火帮助她的思考。
“你欺骗过我嘛?算计过我嘛?”
她皱眉满是不知所措,汤姆说她骗了他,因为道侣这事。
但记忆的不完全和阶段性依次恢复,认真算起来,‘道侣不存在’这件事,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是骗了他感情?
不。
多丽斯眨眨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大了好多。
记忆的不对等恢复?
!
汤姆得到了答案,居然是怀里抽动的身体,伴随而来的是阵阵笑声。
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在他衣领上,抬头就咬在他下巴上,丝缕的血丝最后消融唇齿磕绊的疼痛里。
边哭边吻的哽咽水声,这个似曾相识,对汤姆来说是一个不愉快。
不过这一次,她只是极尽缠绵地对待,连清唱歌谣的声音都柔如春水。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风雨之时见到心上人,怎么能不心生欢喜?
汤姆睁开眼睛,没有上一次加深黑眸的全身固定,恍若隔世的错觉,同一双眼睛的含笑爱意,水润澄清,他还以为是1943年的夏天。
即使是日月星辰,也只是她眼睛的陪衬。
他抿紧嘴,唇齿间仿佛还有蜂蜜柠檬糖的糖果味道,压下上扬的嘴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以歌传情。
有些走调的声音,情感是不可忽视的绵绵不断。
人活一世,总要试着去相信一个人吧。
他在恐惧她的辜负,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太清楚了,也在忍受计划之外的失控,是她。
他当然输了,输给了她,也输给了自己。
他打死不承认他爱她,但摒弃了语言,他的行为、动作、计划都是明明白白的告诉。
多丽斯温柔道,“我知道我余生都有你相伴,我知道我不会辜负你的。我们以后还会吵架,但是会交流,会和好。天上地下就只有你一个,我对你的婚礼誓言,永远不会褪色,只要我还活着。”
“我失眠很久很久了。”
装作若无其事的汤姆将脑袋抵在她额发间,泛水桃花般的眼睛恰如枝上初绽的初春颜色,独有一抹弯弧的满足笑意。
是她亲口说的,这是死亡都不能将他们分开的纠缠,确切的永远。
青绿消失带走了他下巴处的齿印伤口,多丽斯伸手拥抱得更紧,抿下时日不多的热烈与悲怆,“睡觉吧,好不好?我们都要健康的活着。”
她这两个多月是半醒半睡的睡眠,能感觉得到他克制般握着她手,仅此这一步,没有过往进一步的拥抱。
汤姆手下轻轻抚摸她头发,“好,风暝。”
多丽斯打了个哈欠,依恋蹭了蹭他锁骨的温暖,闭眼后瞌睡没多久袭来。
好像好久汤姆都没叫她‘多丽斯’这个名字了?
这个问题还没深思起来,睡梦的浪花一个翻转,她就跌入梦乡去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