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这一次不再犹豫,直接将她搂紧在交握手臂之间,“你说不说,你又想一晚上不睡觉?刚刚是谁散步没多久,就连连打着哈欠要回来?”
“我发现你面相变了。”她望着那双睁开的疑惑黑眸,解释道,“五官当然没变,是神态和气质,整体的感觉变得有点像我。”
?
像她?
她五官和她父亲相似,但周身的独特气质是仅此一份的高傲矜贵,漂亮眼睛满眼都是他一个人,这就是犯规失控的存在。
看似任由他支配控制,实则只是她懒而已,她喜欢从内心小世界获得安静力量,对于外界的小事,是随意都行的随和态度。
看过她过去30岁之前的记忆,汤姆微微眯起眼睛,怀疑道,“这是你们常说的‘夫妻相’?”
思想经历的价值观,他们之间太多太多的不同了。
但好在她年轻时博览群书,他能和她的思想并肩而行。
夫妻?
他们要聊的话题简直太多了。
“我记得你说过,统统不要,我们的婚约也包含在里面的,”她挑眉歪头道,“嗯哼,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同吃同睡”
视线顿时天旋地转,她和汤姆的位置上下颠倒,他冷笑一声,“得寸进尺?你才是。我让你心里没负担,不要把夫妻责任看得太重,可不是让你重婚!你敢试试!是你看上眼快,还是我的咒语快。我倒想看看谁敢!”
太反常了。
她压根儿就没想到再次结婚这一层上,轻松道,“你说明白,不就什么事没有。重婚?看来你还认为我俩是夫妻。”
“我没开玩笑,风暝,”望着她有些疲倦的笑眼,汤姆神色太严肃了,“我和你的余生,身边只有彼此,无法容忍第三者生灵的存在。”
生灵?!无论男女,无论植物动物。
多丽斯这才正色起来,睁大眼睛定定看着他眼睛,是夜色下的一轮血月。
多么美丽的存在,迷惑了她视线,让她看不清他,看不明白他。
“我没你这么霸道强势,是我的终究属于我,不是我的,强求在手,最终也只是抓不住的无奈。”
她放松身子,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摩挲着他瘦削侧脸,指尖尽是轻盈的眷恋,“你如果去找其他人,报复完你违背约定的出轨行为后,这就是缘尽了,即使我感性上还爱你,我理性上也会放下你。我同样无法容忍一次出轨,身心皆是。”
吊死在一棵树上,可不是她的风格,直接砍倒的报复,才是她的真实。
汤姆定定看着她眼睛里无意识流露出来的自信自傲,他的指甲嵌入了掌心,脱口而出道,“我不是你道侣,只是萍水相逢的阴差阳错。”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早就和教授说过了。
“‘如果两个人命中注定要在一起,要产生情感的羁绊,怎么相遇并不重要。相识相知,相爱相守,相伴到死亡,才是重要的。他存在的本身,就值得我爱。’这是十多年前,我对教授说的话,现在依旧是我保持的观点。”
汤姆没有说话,只是埋首在她脖颈附近,他知道这是真话,这是他第二次亲耳听她说。他从来没有告诉她,阿尼玛格斯状态下的自己,是她不会察觉的感知存在。
他曾经认为黑暗里的一束光的出现,是有罪的,但时间的见证下,这束光,从一开始,就撕开了黑渊,赤裸了一大片裂缝,永远照进了灿烂阳光,刺眼,炽热。
伸手穿过他黑发摩挲,紧紧抱着他,她说,“你愿意主动在我最后的时光陪着我,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这个结果,我得到你未来的16年时光,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很开心的。
我很害怕你离开我,又害怕自己失去自我,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辜负年幼时渴望周游世界的愿望,这个天真的自由想法,曾经支撑着我渡过了一段黑暗时光。”
这个想法,她想了很久,甚至以他的长生需求来作为引诱,毕竟她越是整理族人留下的信息积累,越是知道这个世界的劫难本该如此,前因后果是如此明显。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不是饮水思源,而是竭泽而渔的自制囚笼。
离开这个世界的本初方法,被华州几千年前的那几个皇权‘血族’存在,断绝了所有可能。因为他们贪婪自私的独占吸血,临门一脚之际,成魔溃烂,被此方世界劈死了。
更可怕的是,那些人永远无法从历史吸取教训,还是以‘换血亲’的诡秘方式追求长生?
是无数鲜血白骨堆积的死亡悬崖。
长生的高度?
是坠落的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