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没被点名的下意识心中一松,连凤楚都抬起了眼睛。
“陛下,小女虽顽劣,但当街强抢民男的事是断断不会做的!”绯色官袍的妇人出列,看向芝麻小官眼尾一挑道,“而且,妻夫之间的矛盾乃是家事,楚大人难不成是爬在本官的院墙上监察的?”
最后一句话落,引起哄堂大笑。
楚佳气得涨红了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向上首痛哭道:“陛下,求您为微臣做主啊!那礼部侍卿之女强抢的,是微臣妹妹未过门的夫郎啊!”
笑声戛然而止。
“哦~”宣帝坐姿从来没个定性,此刻正软骨头似的侧躺在御座上,闻言往前探了探,表示很感兴趣。
“陛下,云氏与臣妹楚柯自幼定亲,准备今年科举成功后成婚,只是,臣妹科举发挥失常,拖了些时日,好不容易谈妥了结亲的日子,熟料第二天云氏上街买首饰竟被人当街强掳了去,满街百姓都是证人,此人正是礼部侍卿陈红辅之女陈屏舒!”
被指着的陈红辅立刻转身朝宣帝躬身拜道:“陛下臣……”
“陛下,当街强抢民男有伤人合风化,臣认为兹事体大,应交给京兆伊查办。而且,楚柯其人,两元及第,文采斐然曾被左相夸赞,陛下,臣要参礼部侍卿陈红辅弄权科举,徇私舞弊!”
陈红辅瞳孔猛颤,扑通一跪,凤楚幽幽道:“时大人,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啊。”
“臣当然有证据!”时卉从袖袍里拿出一摞奏折双手呈上。
她女儿这次科举就落选了,怎么会不收集证据!
福如拿了上去,宣帝正要看,楚佳又道:“陛下,臣要参京兆伊怠政渎职,徇私枉法。”
“陛下,臣要参京兆少伊严京徇私枉法,勾结豪绅强占百姓良田千亩,迫良民入贱籍,以致充州一带盗匪横行,动荡不安。”又有人出列道。
“竖女安敢血口喷人,陛下臣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做啊,反倒是督府长史……”
“陛下臣要参……”
“陛下……”
一时间,中央大道上或跪或站,满是各色官袍。
看着凤楚面色阴沉,一口牙都要咬崩了,凤姮垂眸,食指轻点了下椅靠。
朝堂上大都是你的人又如何?
世人都有欲望,党派皆有争斗,她只不过是在合适的时间抛出鱼饵,把水搅浑,把事情放在明面上,连成一条线而已。
不乏有大臣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当枪使了,但那又如何,明谋的高深之处就是在于明知前方是个火坑还要跳下去!
她们瞬时惊起了一身冷汗,惊恐地看向前方的金红色身影,面对宣帝的问题,只能如傀偶般一一作答。
难怪,证据都齐全了,可是,这不是自己费尽心思查的吗?太女到底是何时醒的?又布局了多久?
恍惚间,众大臣以为此处只是搭台的一个戏班子,她们是登台唱戏的戏子,明明大脑是清醒的,但也只能按照作者给的故事情节演下去!
什么当街强抢民男,不过是大戏开场敲响的铜锣而已。
“好了!”宣帝拍着扶手一声呵斥,喧哗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宣帝指着下首朝臣冷笑道:“朕倒不知,朕的好臣子们都这般的有胆识!这般的行使职权,治理朝政!太女,你对这些事有什么看法?”
凤姮推着轮椅出列,作揖道:“家事国事天下事,无论是宠侍灭夫还是剥削百姓,都为政所不为,儿臣恳请母皇彻查,绝不姑息!”
“好,那今日之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儿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