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的糕点,才说道:“我奉劝你装也要装地像样点儿,无论如何我现在明面上都是你主子。”
他也凑近水莲:“你知道欺君的下场是什么吧?东宫,可是有暗卫的。”
水莲瞳孔猛然一缩,立刻慌了神就想四处张望。
青玉喝了口茶润喉,慢半拍幽幽提醒道:“看见是会死人的哦。”
水莲:“……”
他含恨地瞪了青玉一眼,不情不愿地站到一旁,随手端起一盘点心用生怕别人听不到嗓门大声道:“太女君您尝尝这个,您以往最喜欢吃了。”
青玉正喝着茶,随意瞥了眼,摇了摇头轻叹道:“你又忘了,我对花生碎过敏,唉,还是应该带细荷过来。”
水莲,气的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木府里谁人不知,他平生最恨别人说他不如细荷!
【噫,这小厮业务能力不行啊,主子对什么过敏都不知道。】
【脑子一点不转吗?主播那是他主子吗?根据我十年书龄的经验,盲猜主播是家里不受宠的嫡女,呸嫡子,就那种母亲娶了后爹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那种小可怜,这次冲喜,保不准就是那个后爹生的不愿意嫁,他替嫁过来的。】
【尊嘟吗!女尊、替嫁、冲喜!哦吼踩中了谁的xp我不说,姐妹们我闭眼冲了!】
【不是,为什么是嫡子,小说里不都是庶女翻身吗?】
【庶女翻身那都是什么古早言情啦,现在流行的是嫡女重新掌权,而且,就咱主播这气质,瞧着也不是个庶子能有的好伐?】
青玉垂眼,苍白纤瘦的指尖捏起一块软糯的糕点。
嫡子?他忍不住笑弯起眉眼,让这些人失望了,自己不过是一个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暗卫,甚至连水莲的身份都不如。
与太女殿下,又何止是云泥之别。
况且,他前面说的并不是作假,他是自愿替嫁的,替嫁过来,亲手了解太女性命的!
手心的钥匙膈得人手疼,青玉垂眸,鸦羽似的眼睫垂下,垂落一小片阴影。
偏殿……
凤姮拨亮烛芯,驱散阴影,看完最后一篇奏疏后,冬宁的汇报也接近了尾声。
凤姮头痛地捏紧了自己的眉心。
时间还是太赶,审阅完一封封奏报密疏,她对当前形式也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而已。
虽然一桩桩一件件都佐证了太女君的话,自己的的确确昏睡了六年之久。
但仔细想来,她除了满身的疲惫外,并没有太多的真实感。
凤姮总觉得,即便是真的度过了六年,也必然不是躺在床上虚度的,她应当是无比清醒的,每天身体上虽然累但精神上却很富足。
然,这也只是她觉得罢了。
目前的情况是,对内,朝堂之上大部分都是二皇姐的人。
虽然母皇有意扶持四皇妹,奈何三个臭皮匠也顶不过一个诸葛亮,算了,二皇姐也不是诸葛亮。
凤姮看向桌案上的一摞奏疏,目光渐冷。
为政者,不思如何强军,如何富国,如何为百姓谋福祉,为民族谋利益,反为一己私欲结党营私,剥削百姓。
朝令而夕改,怠政而敛财。
以至于短短三年间,凤临人才缺乏,国库空虚,民生困苦。
以至于北境凤齐直夺三城,西境金契扫荡边境,南境夷兰蠢蠢欲动。
以至于,国将不国。
凤楚,你拿什么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