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杀诚或许也是没想到,我能提出这个问题。
他眸光黯然一沉,似乎思绪飘到了很遥远的过去,但很快他又浅然一笑,邪气毕露。
“这个问题,难道不是茉儿比你更有权知道么?可惜,现在本君还没有告诉你们的必要,”即墨杀诚抬步离开我,刚刚被他颀长的身影遮挡住的阳光,瞬间照进了我的眼中,他转到阮茉的面前,音调变得柔和温润起来,“明天就暂时委屈茉儿了,不过茉儿别害,本君定会以性命护你周全的。”
“魔、魔君,可我……”背后的阮茉恐惧得,嗓音都颤抖了。
我偏过头,用余光看到即墨杀诚细心地将阮茉脸旁的碎发,别在了她的耳廓后。
“怎么呢,茉儿是不信任本君么?”
“不、不是的!”
“那听话就是了,乖~”即墨杀诚抬起手臂,揉了揉阮茉的脑袋,“房间里没有可以反光的镜面,别故就在门外,茉儿若是有事随时都可以吩咐他。今晚寨子里的保寨婆会提前过来,给你小姐姐沐浴更衣,委屈茉儿得陪着她了。”
在即墨杀诚嘱咐完我们以后,他没再理会阮茉磨磨唧唧的挽留,只是对着我的耳边警告了一句“小姐姐可别让本君失望哦”。
随后,他便重新隐去了真身,携着遍身的花香离开了房间。
屋中顿时寂静了下来,阮茉没有选择与我交流。
我环视这座房屋的摆设,屋内结构简单敞亮、装潢复古,一层是三室一厅,客厅的角落,有座旋转的木楼梯。
二楼是什么结构,我不太清楚,因为阮茉不允许我上楼看看。
这会儿收拾完行囊,阮茉带着我走向雕刻着暗纹细花的木窗边,推开窗子,跃入眼底的,就是山脚下即墨杀诚口中的浙阳湖了。
眼下,虽然是腊月寒冬,但浙阳寨地处南方,四面环绕的青峰依旧郁郁葱葱。
而浙阳湖水千倾,倒映碧空,靠近岸边的湖面上,生长着密密匝匝连成一片的红菱,随着水波的荡漾,时漂时浮。
远方的湖面云雾缭绕,我没有办法看清浙阳湖的对岸尽头,我猜测大概在浓雾的背后,就是那需要上贡的精怪所在之处吧。
……
整整一个下午,阮茉都比我还要更加坐立不安。
直至窗外夜色,浓过了砚台里的稠墨,我们的房门,才终于被一阵急促的力道敲响了。
阮茉吓得两腿都在打软,我只好主动带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门口将木质的正门敞开。
门外笼罩在夜色中,站立着的,是一个眉目清隽、一身黑色古风布衣的男子,他的额间,扎绑着一条同样黑色的抹额,露出他洁净饱满的天庭。
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位身材矮小、发髻灰白的老婆婆。
“阮蔻姑娘,保寨婆来了,姑娘该梳妆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