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抹看不见、摸不着的阴风,从耳根后扑过来,让我冷不丁地浑身汗毛耸立。
我下意识地,一边嫌恶地搓着耳朵,一边嘴巴里狡辩着我没有看不起即墨杀诚的意思,让他别误会。
“本君希望你能明白,你在这里已经很多余了,若不是看在你是茉儿姐姐的面子上,本君……”
“那你不用看了,现在就杀了我吧。”
即墨杀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忘不了今天清晨的时候,阮茉和他的窃语对话。
阮茉本就一心想和我分离开来,只是由于即墨杀诚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医仙,所以目前没有办法分离我们。
我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怪胎残废,既然早晚都是死,横竖也都是死,与其可笑可悲地,死在自己疼了二十年的亲妹妹筹谋下,还不如,死得有骨气一点。
大概,即墨杀诚没想到我能这样,坦然地对他提出这样的请求,连他滚在我耳后的气息,都特别明显地一僵。
“你说什么?烦劳蔻蔻小姐姐,你再给本君重复一遍?”
“我说,忘川魔君你不用看在小茉的面子上了,不如魔君你现在就……”
啪——!
一声脆响,落在我的脸上,将我才说到一半的话,扇碎在了空中!
“阮蔻!”
一旁跪在地上的爷爷,撑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过来,狠狠朝着我的左脸颊,扇了一巴掌!
印象里,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三次被打。
第一次被打,是母亲被我和阮茉当场炸死的时候,爷爷也是这样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来,先将阮茉搂在怀里,问她伤到没有,紧接着,转过来扬手打在了当时三岁的我的脸上。
第二次被打,是六岁那年。
我和阮茉在院门口玩的时候,阮茉用小石头招惹了一条路过的大黄狗,那大黄狗尖牙一呲,就朝我们撒腿追咬过来,奶奶闻声后,下意识地一把将阮茉搂在怀里,也顾不上管阮茉背后的我,被疯了一样的大黄狗撕咬着鞋子,见新买的布鞋被咬坏了,奶奶这才反应过来,抄起一旁的扫帚疙瘩,先赶走了大黄狗,随后二话不说地就往我腿上,一通乱抽。
眼下。
这就是第三次被打了。
我天真地以为,爷爷是觉得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才会打我的。
可在即墨杀诚冷嗤一声后,爷爷才继续唾骂我道:“你爷爷我这把年纪了,都不敢跟咱们忘川魔君顶嘴!你这小丫头片子,今天是脑子里哪根筋儿搭错了吗?一张嘴就胡说八道!”
我无言以对,只好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五指印,垂下脑袋苦涩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