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现在的觉醒者,连因果点和【传说】装备都不需要了吗?”
“我说过了,我自己会取。”
“是么?”混沌中的存在出了低低的笑声,“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不打破幻境,之前又为何要抛下你们的大部队,独自一人前来?”灾厄的话,让楚休眉头微皱,不再言语,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对方。
灾厄的笑声继续响起:“人类总是这样,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没有丝毫改变,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绝境,否则总少不了争斗和猜疑。”
楚休眼中露出了一抹讥嘲:“什么时候案板上的鱼肉也有资格指点江山了?”
这句话,似乎是戳到了灾厄的痛处,让它一下沉默了下来。
好半晌,它的意念才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却没有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知道我在那深坑底部,呆了多少年吗?”
“没兴趣。”
“三百四十一年。”
楚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避难所的覆灭明明比尸鬼城市要晚,而尸鬼城市离末日也才过了三十年左右,如果灾厄没有骗他的话,难道这个家伙是早就待在地下了?
捕捉到楚休的惊讶,灾厄低低地笑了起来:“果然,你对深渊还一无所知。”
“只要你稍微了解一番,就能知道和我合作,能获得远比现在多得多的好处。”
“有话直说。”楚休不置可否。
“我在降临这个世界时,曾注意到一种虫子。”灾厄的意念继续传了过来。
“它会将自己的卵藏在榕树的果实中,等雄虫孵化出来后,它们会第一时间找到雌虫的卵,在其还没孵化出来时,就提前进行授精,以你们人类的视角来看,就相当于与一个婴儿刚出生就迫不及待地和其还是胎儿的姐妹交配。”
“而等授精完毕,雄虫就会立刻用它们的尖牙撕咬果实的果皮,帮助雌虫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而这要用尽它们一生的力量,待通道打开,雄虫的生命便走到了终点。”
“而雌虫也没有好多少,它们会马不停蹄地寻找下一颗果实,赶在生命结束前,将自己刚刚授精的卵产下。”
“你说,这种虫子的生命有任何意义吗?”
灾厄的问题,让楚休眉头皱得更深:“我不关心虫子的生活。”
灾厄没有在意楚休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给出回答:“没有意义,它们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它们的一生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繁殖,仅仅为了繁殖。”
“繁殖是生命的本能,但它本身真的具有意义吗?”
“如果将种群视为一个个体的话,那么繁殖就相当于让这个个体的生命延长,但即便拥有无限的寿命,倘若代价是无法在无限的生命中完成任何事,那这样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楚休彻底不耐烦了:“我说了,我对虫子的生活并不感兴趣,更不想和一坨混沌不明的玩意探讨哲学。”
“再说废话,我会直接终结这个幻境。”
“我想说的是,任何被深渊吞噬的地方都是如此,”灾厄的意念响起,“在我生存的地方,有大量腐化生物,它们之中不乏达到了士阶、凶阶甚至将阶的强大个体,放在外面,已足以成为神明的侍从,或叱咤一方的枭雄。”
“但被吞噬后,它们都失去了自由的意志,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存在本身,连我也不例外。”
“在这种情况下,时间便失去了意义,不同区域拥有不同的时间流是深渊中常见的事情,因为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或许你看到那数以千万计的腐化生物还有那深不见底的深坑会觉得很震撼,但实际上我们只不过是在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行,我们无法做到任何事,最后也必然迎来自我的终结。”
“但外来者的到来,却能打破这一切,让我们在深渊的泥潭中,短暂地浮出水面。”
“这么说来,你岂不是还要感谢我们?”楚休有些好笑。
灾厄的话,让他想起苏瑾瑜之前也说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当时她只是简短提了一下,现在楚休算是有个更清晰的认知了。
“我是要感谢你们,但如果我想彻底从深渊中脱离,就不得不与你们对抗。”灾厄继续道。
“觉醒者视我们为升级的食粮,而我们亦要吞噬一切,才能借助这股力量脱困而出,你们不会甘心让出这个世界,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这是无法避免的死结。”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楚休问道。
灾厄又笑了起来:“很简单,死结是从整体层面上来看的,但你和我之间却不一定。”
“你帮我凝聚足够的力量,将这个世界让给我,而我会给你远你正常所能获得的收获。因果点?三十万够不够?传说装备?你想要三件还是五件?”
“我知道你不是个会在乎其他人死活的人?反正你们觉醒者可以去往其他世界,让一个给我,也并非不可接受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