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友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李建文勃然变色,心中惊怒,甚至于有恐惧。
这恐惧有对这件事本身的。
可他旋即现,这恐惧之中,更多是对这个自小生来,就有诸多异相的妹妹展露出的气魄的,几乎本能踏步呵斥,以长兄的威严呵斥打压道:
“二妹,你在说什么?!”
李昭文不卑不亢道:“只在说天下。”
国公脸上怔住,心中出现一股炽热之火,烧灼得他口干舌燥,可旋即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怒’道:“够了!昭文,如此不忠不义的事情,你不要再说了!”
李昭文道:“父亲,这里没有外人。”
“我家镇守边陲,军,权,名皆有,更是皇亲国戚,先祖曾经娶过赤帝宗室的女子,如今天下还没有安稳,陛下需要我等镇守于此。”
“可天下大定的情况下,我们这样有名望,有兵权的将门,可有哪个善终的?”
李建文反驳道:“善终,你说的不过只是自己的推测。”
“况且,就算是要扶持西域势力,行那驱虎吞狼的计策,此刻下场,未免太早。”
李昭文道:“并非驱虎吞狼,天下偌大,英雄豪杰。”
“唯以诚待人,方有始终。”
“人心如水,妄图驾驭这水,必是要船翻人倒的!”
“况且,雪中送炭,生死之交;又岂能够是锦上添花,看势大好便来投的人可以比拟的?”
李建文道:“你,倒是好手段,利用人心大势。”
李昭文道:“这并非是利益,而是情谊。”
李建文心中的烦躁越来越重,袖袍一扫,直接道:“好好好,和西域番人蛮子也说什么情谊,你却是越来越深明大义,气魄非凡了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家和那一支西域城池联盟,那我们又该怎么保证他不会和我们开战的?”
“人心难测,自古以来,皆是和亲联姻?!”
“可又有谁可靠!”
“难道你去吗!”
李昭文道:“若有此浩荡天下,若无人前去,而他不嫌弃,我大可亲自去联姻!”
“虽然我这样的蒲柳之姿,却也算可以!”
“我去就我去!”
这一句话顶回去,把亲哥哥气得不轻,李建文当场面色涨红,手掌都在颤抖起来:“你你你!”
“你若是这样,我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妹妹!”
李昭文道:“分明大哥先提。”
国公大怒,重重一掌拍下按在桌子上,打得这紫檀木桌案直接粉碎,上面白玉镇纸,名山砚台齐齐粉碎,那茶盏,墨台倒下一地,把这两人镇住,道:“够了!”
他目光阴晴不定,道:
“亲生兄妹,这样吵来吵去,算是什么,叫人笑话,建文,她是你亲妹妹,这世上只你们之间关系最是亲近了,难道也要像外人一样,刀剑相对,生死相向吗?”
李建文道:“儿子不敢。”
国公又对李昭文道:“老二,我知你自小喜欢刀剑枪戟,兵法韬略,但是却也不能总是这样,就算是如此天下的乱世,你一个女儿家,也得要有女儿家的模样。”
“我家历代公卿,要找也得要找门当户对之人。”
“贵如君侯之人,你去了难道也一并马上厮杀么?”
“需得要做些相夫教子,贵胄往来的事情。”
“你今说多了,退下!”李昭文看着自己父亲,抿了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