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诡发出低念时,只听殿中传来一声爆喝。
这顿时就勾起了他诸多旧恨。
而身份的点破更是让公孙诡皱起了眉头,一时没想出自己是什么地方显露了身份。
他匿于术中的时间很长,只在马车翻倒时现身查看了数秒。
如果这短短数秒就让他身份暴露,公孙诡都难于相信这种事情。
“梁王叔是不是指使你行刺晁错,将这桩案子归结在我父皇身上,让我父皇担上了弑师之名,从而与诸多大臣离心离德?”
“你寻觅司马相如是不是想通过他知晓梁王叔五子先后被人针对的原因?”
大约是襄侯宫的机关给予了底气,而光亮则驱散了心中的阴暗,襄侯宫中新帝连连喝声,没有了此前的惶惶而逃,而是多了帝王的威严。
“你没有回应,这就证明了你在思索,这甚至承认了你自己身份和所做的事情!”
公孙诡恐吓威胁的声音只是停顿了短短片刻,随后就被新帝抓住了心态。
当然,公孙诡必须说高位者干这种事情非常顺手,归罪定罪的事情做得太多了,这种套路没有谁会比帝王熟悉。
他冷冷笑了一声,倘若他要问话,也不是采用这种隔殿对空谈话的方式,而是会让新帝在他折磨手段下求饶吐出一切。
他也不回应新帝的话,开始寻觅进入襄侯宫的空隙。
擅长阴影之术者身体如清风流水,遇到孔隙便可以钻入其中。
一处大殿不可能做到密封到没有缝隙,何况光线的露出就证明着孔隙的存在。
公孙诡环绕着大殿缓缓而行,他伸手掐了个咒,一段白绢套在了一个巴掌大的木人身上,顿时化成半人高的模样在大殿光亮处摇摇晃晃飘来飘去。
随手布了一个吸引新帝等人注意力的陷阱,公孙诡身体一缩,身体再次进入阴影中,仿若流水一般在阴影中滚向阴暗的缝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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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宫殿甚至还有一个窗户关得不算严实,或许是卡壳,又或许其他原因,留下了手指粗细的缝隙。
大殿中的光亮传来,藏于阴影中的公孙诡抬起头,只见大殿中的三人果然望向他布置的小陷阱,都在盯着窗外那个飘荡身体的木人。
他身体从窗户缝隙中‘流’入。
还不等公孙弘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恐吓这三人,公孙诡只见望向窗户飘荡阴影的新帝手一抬,他脑袋上重风袭来。
与此同时,新帝身边持着灯照明的老者忽地转身,光亮顿时照射了这片阴暗之处。
“果然在这儿!”
襄侯宫上一根腰粗的重木落下,而光亮的忽然反向也让阴影中显出了一道灰蒙蒙的身影。
“哼!”
沉闷痛楚的声音响起。
重木和身影几乎在瞬间相撞。
新帝伸手一挥,假赤霄剑掀起一道寒光飞出。
宝剑坠落时,地面上已经多了一滩血。
“冒牌碰了行货,你被打得不冤!”
李少君欣喜大呼一声,只觉张学舟判断太准确了,他左手提灯,右手抓着一把引魂散对着被压在重木下的身影就撒了出去。
这种引魂散对公孙诡没什么大用,但沾染在对方眼睛又或是伤口,就能发挥出石灰粉的威能。
张学舟习惯跑路,而李少君所动用的打架方式也上不得台面。
但不得不说两人经常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应敌。
此前沉闷的痛楚迅速变成了恼怒咆哮,灰蒙蒙的身影朝着窗口一撞,留下一套灰袍子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