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梁很挺,薄唇紧抿着,心无旁骛地往前走着。
或许是太安静,也太久没有和认识霍槿瑜的人聊起她。姜苔蓦地小声地问:“沈凛,你还记得我妈咪吗?”
沈凛力道收紧了些,看着眼前阶梯,脚步未停:“我只见过她一次,还有印象。”
“当然会记得了,我妈咪很漂亮的。”她轻闭上眼睛,像是陷入在回忆里,“我妈咪说她一生都在做生物科研,研究苔藓,所以给我取名叫姜苔。她说苔藓和姜苔都是她一生中重要的成果……”
“我没有指望过我爹地能为她守寡一辈子,反正男人都那样。”
伉俪情深的夫妻实在少见,有钱有势的男人玩得更花。今天大伯母在捉奸,明天某个同学的父母闹出轨。
矮子里面挑将军,或许霍霆已经算稍微正常一点的中年男人了。
至少霍槿瑜在世时,他没有对不起她。
“我也不是故意讨厌他,跟他对着干……可是,你还记得乌龙吗?”
是她怀里的那只漂亮布偶。
沈凛照顾过两天的猫,爱吃干脆面。
“他在我妈咪去世后,交往的第一任女友是我妈咪的同事。”姜苔咬了咬唇,有些伤心地把脑袋垂下去,“有一天,那个阿姨把车开进我家的院子里,不小心把乌龙轧死了。”
沈凛讶异又不知所措地停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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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多,沈凛和姜苔一块到家。家里只有焦莱,她还没睡,也很有眼力见地没多问,只是照常给她端了晚饭。
之后姜霆打来了电话,姜苔还在赌气不接,是焦莱一五一十地接通电话汇报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港城那边的外祖母、舅舅也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儿,连夜打来电话询问。
姜苔在客厅接了视频通话,最后拿着平板回房间,头皮发麻地解释自己真没被亲爹家暴:“他是有骂我,但是没有动手。有舅舅您在,我爸怎么可能敢打我呢?您千万别跑去东京找他啊……”
所有人都被姜苔短暂消失的几个小时闹得不安宁。
沈凛静静看着窗外后花园里被灯光照亮的一角,有些庆幸,好在还有很多人爱她。
将近凌晨,他的房门被敲醒。
姜苔抱着床上的刺猬玩偶在胸前,纤细高挑,穿着一条白色蕾丝边的睡裙。乌发如藻,被随意地在后面挽了一个低马尾。
瓷白清柔的颈脖和手臂裸在外边,表情带着几分怒气,显得脸颊有些红润。
一见他开门,她就猫着身子从他撑着门框的手臂下灵活地钻了进去,毫不迟疑地坐在他这间房里唯一宽敞的空地——床上。
“……姜苔。”
沈凛还伫立在原地,大概觉得自己没睡着,却已经在做梦。直到听见小公主理直气壮的声音,将他彻底唤醒。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没有一点夜半打扰人的自觉,气愤开口,“你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沈凛喉结滚了滚,没说出一句话来。
姜苔拿着他手机解锁完,用他的号码注册了微博和几个平台的账号,然后去搜卢娜的社交号。
“我就知道她把我屏蔽了,什么她家里!什么她司机的车,这不是我家吗?”她气愤不已,大力地戳着手机屏幕,“气死我了!!”
沈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下巴懒乏地磕着椅背。事后诸葛亮地开口,让她更气:“我都跟你说过了。”
姜苔一个眼刀杀过去,下一秒又泄气:“她可以骗我,但是她为什么要站队金思蔓?”
沈凛安静地听着她嘴里又冒出一个陌生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