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柠循声看去,顿时惊喜道:“远哥儿!你醒了!”
门口站着一名约莫四五岁的孩童,模样长得很是讨喜,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他飞跑上前来立马抱住虞柠,仰着头软糯喊道:“柠姨,外祖母说我来这里,就可以见到你。”
虞柠蹲下身抱住他,贴心地为他顺着急促起伏的胸口,“怎地跑这么快,慢慢呼吸,可好些了?”
“嗯嗯,柠姨,我今日耳朵不痛了。”柳远志倚在虞柠怀中,往前一指,“柠姨,是那位哥哥治好我的!”
听他如此说,虞柠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她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前方站着的正是谢郎中。而他身旁,还立着一抹颀长的人影。
柳远志稚嫩的声音接着响起,“这位哥哥带我来的。”
“远哥儿可谢过两位哥哥了?”
“谢过了,外祖母教过我。”
虞柠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后行了一礼,“多谢谢郎中医好远哥儿,多谢两位。”
“虞姑娘不必客气。”谢序安背着药箱,身姿挺拔,微拱手道:“先前错认这位远志小郎是你的儿子,抱歉。”
“无妨的。”
谢序安又补道:“他的病还未彻底医好,后仍需按时服药诊治,药材我已配好交给你母亲,按时煎药服药即可。”
“谢过谢郎中。”
虞柠再次道谢,目光一转,移到谢序安身旁的另一人身上。此人她认识,是小闻的夫君,他瞧着分明是一副病弱的模样,可身上却莫名有一股无法让人忽视的强大气场。他的眸色很沉,深深看向她的身后。
循着他的视线,她扭头往自己身后看去,这才发现方才本是跟她站在一处的小闻,不知何时进了正堂,正仰头望着阁楼。
“小闻。”她出声唤道,以为闻溪是没看见门口的两人,开口提醒:“你夫君来了。”
闻溪缓缓回头,面上露出一抹笑意。隔着一小段距离,虞柠忽然被她的笑恍惚了一瞬,那笑瞧着并不多真切实意,只是浮在表面。
她又向后看去,甚觉纳闷,小闻和她的夫君之间为何……看着并不熟识的样子,像是两个陌生人?
“柠姨,你在看序安哥哥还是樾舟哥哥?”
柳远志摇着她的手,唤回她的思绪,她轻点柳远志的额头,不答他的话,带着他往大堂内走去,心头却分出片刻心神想到,原来谢郎中名唤谢序安。
闻溪已走了出来,脸上仍带着似有若无的浅浅笑意,先是十足轻柔地唤了声夫君,眼神轻飘飘地定在他身上,“你怎的来了?”
正巧赶在酒楼闹事、打开阁楼后。
方才柳远志说,是江樾舟带他来找的虞柠,对此,闻溪并不大相信,为何偏偏、每回都这般凑巧?
她的视线又转到另一人身上,“谢郎中也一道过来了。”她特意朝后指着阁楼的方向,“只是我家酒楼还未正式开张,大堂有些简陋,不过阁楼布置得还不错,谢郎中若是不嫌,可上楼坐坐。”
说话间,她明显看到谢序安的脸色变得有几分僵硬,他余光不住地瞥向江樾舟,她没错过他眼神中露出的求救信号。
她对心底的揣测不由多了几分把握,又转向江樾舟,“夫君是何时将阁楼布置得这般用心,我竟不知晓,还记得当时来看酒楼时,你曾说阁楼里放的都是些废旧物。”
面对她如此直白的问话,江樾舟神色自若,微微弯唇,欺身附耳道:“给夫人的惊喜。”
闻溪:“……”
惊喜?分明是惊吓!
一旁的谢序安收到江樾舟递过来的威胁的眼神,忙摆手客气道:“就不上阁楼坐了,待开业当日我再来。”
“今日我与阿柠姐做了乌梅山药和枣泥山药糕,谢郎中可先尝尝鲜,就当是感谢谢郎中为我家夫君治病。”
谢序安背着药箱即走,“不必客气……我忽然想起医馆中还有病人在等着,就不尝鲜了……”说罢,背影已离开几步远。
“……”
闻溪撤回目光,看向江樾舟,“夫君。”
如今她一口一个“夫君”喊得倒是越发顺口起来,只是其中感情寥寥,更像是你来我往争锋相对的试探般。
“我先前本是想买个屏风,置于阁楼下,好掩饰塌掉了的楼梯。不过今日遇到……”她看了眼江樾舟的神色,决定先不说命案一事,只道:“遇到一个小插曲。我发现阁楼布置得比大堂还雅致,空置不用实在可惜。”
“所以呢?”
“所以嘛,我想着还是请帮工将楼梯重新做好。阁楼可以当作包厢或划分为几个雅座。夫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