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又有些心虚地扣了扣手,因为自己也是这样的,就好像……从未拿对方当作真正的夫君一样。
要不说冲喜是糟粕呢,将两个互不相识的人赶到一条船上,一人一桨,南辕北辙。闻溪暗想,这是不是所谓的包办婚姻?
撇开思绪,她走近问,“怎么了?”
“娘让我来与你说一声,她将房中的壶门榻搬到杂屋去了。”
“噢。”
闻溪一时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那杂屋就是虞柠三人住的屋子,搬个榻过去能多个睡的地……等等!
“什么?”
榻?可不就是她晚上睡觉时的榻么?搬走了?那她晚上卷铺盖睡地上么?
闻溪回过神来,又惊又呆,满脑子问号,不禁脱口而出,“那我晚上睡哪里?”
“床上。”
“……?”
*
清月上树梢,夜风吹帐帘。
闻溪失眠了。
很反常。
按理说,她连着赶了十日的路,下午又忙得团团转,瞌睡虫应早早就该来了,这会都夜半三更了,她却睡意俱无、意识清明。
闻溪平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盯着帐顶。左侧,江樾舟安静睡着了,匀浅的呼吸声传来。
她只得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明日小摊开张,思绪难免过于兴奋了些。侧转身子,她第不知多少次试图寻个助眠的姿势,结果正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
“你、何时醒的?”
江樾舟微微勾唇,醒?他就没睡。
愣是等到半夜三更,想抓住她的马脚,却见此人迟迟不动。
“夫人怎还未睡?在想什么?”
“我在想明日小摊开张之事……”
提及此事,闻溪似乎更清醒了一分,半支起身子来凑近他。屋内昏暗,只余窗口泄下的一抹清辉勉强看清他的神色,他眼底似乎,也没有睡意。
莫不是被自己吵醒了?
闻溪接着话头道:“眼下快没钱了,只剩下十几文,明日我与阿柠姐一起,做些甜品糕点,说不定能挣个饭钱呢!”
就为这?睡不着?江樾舟艰难地扯开嘴角,露出一抹体贴的笑,“辛苦夫人了,半夜还在琢磨……此事。”
闻溪被他一句一个“夫人”叫得耳朵痒,偏生他的嗓音低沉,落在耳畔似情人间的蜜语。
她不自在地挠挠耳朵,撤回身去,口中打着哈哈,“不辛苦……快睡……”吧字还未说完,眼前压上来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