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愉看着他,缓缓开口:“如果我能在三个月内让您的店铺起死回生,您就收我为学徒怎么样?”
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的笑话,中年男人语气哄小孩子般,试图赶她走:“去去去,别耽误我干活。”
他刚转身,还没走进里间屋子。
店铺大门口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孟冬愉,跟这种赶不上潮流的老古板有什么好赌的?”
孟冬愉回头,就看到祁清肆吊儿郎当地倚在门槛上。
他双手环在胸前,神色带着些挑衅。
中年男人明显被他不恭敬的话给激怒了,拿起手边的木雕摆件扔了过去:“小兔崽子,谁让你来的?”
祁清肆侧身,熟练又灵活地躲开:“你开门迎客,我为什么不能来?”
他绕着店铺打量了一圈,不屑地笑了一声:“这种赔钱的店铺,还是早点倒闭了好。”
中年男人气得脸色铁青,音量也抬高了几分:“我再没本事,也比你整天无所事事强。”
祁清肆神色依旧散漫,一副全然没把话听到心里去的模样。
他“啧”了一声,慢悠悠开口:“祁振强,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子不教父之过’。”
木雕擦着孟冬愉的肩膀,再次被砸了过去。
祁振强气急:“老子没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祁清肆不以为意地勾了下唇角,依旧去气他:“老头儿,早点闭店,还能给自己留点养老钱。”
话音落,他视线又落到孟冬愉身上:“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眼看着店内硝烟四起,孟冬愉识趣地不再掺和,顺着祁清肆递来的台阶,打算出门。
刚迈开脚步,就被祁振强喊住:“等一下。”
孟冬愉闻声回头。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历尽沧桑的疲惫,好像终于下定决心般,说:“小姑娘,我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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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闹,孟冬愉已经没了什么心思再去逛其他地方。
回去路上,祁清肆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忽的把脚下的石子踢到她跟前,而后打破了安静:“孟冬愉,不谢我吗?”
孟冬愉头也没回:“等着你谢我。”
闻言,祁清肆愣了一下,反应了片刻,又嗤笑出声:“被时代淘汰的东西。”
“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做什么?”
木雕是非遗,是应该被时代保护的东西。
她本意确实是想证明:女性遇到问题并不是只会哭哭啼啼。
但是她并不认为木雕的传承与创新是在浪费时间。
然而,祁清肆的话听起来不像是气话。
孟冬愉转身,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些蛛丝马迹:“那你还帮我打赌?”
祁清肆不自然地别开脸去:“我看不惯他这个人,行吗?”
真话假话掺在一起。
不够真诚。
孟冬愉不想继续和他掰扯,转身往前走:“随便。”
祁清肆几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走着。
片刻后,他忽然问道:“孟冬愉,你对谁都这么冷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