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那么多事情,她的心情很不好,说话中都不留给秦鹭表达意见的机会。
虽然自己也有悔婚的想法,但被她这么直白点出来,到底脸上不太好看,激起了自己的反心。
“段掌门,虽说感情是一个人的事情,但婚姻不是,据我所了解,您一直在雪华宫长大,您的师父待你也如亲女儿一般,这门婚事他觉得好,那便是认可我们许府和雪华宫能进一步亲近亲近,况且你们都风华正茂,两个人的感情难道不能慢慢培养吗?”
段清和深吸口气,无奈道:“秦夫人,这事不是好坏的问题,是我师父他一开始就瞒着我做了决定,我本就没有成亲的心思。”
“是吗…那段掌门的话我是听明白了。”秦鹭一声冷笑,她道:“您是讨厌他给你做决定,也不想成亲,那我要是把茜儿送入你们雪华宫,让她跟着你生活,你们慢慢培养感情,等到水到渠成,段掌门会考虑与她成亲吗?”
“娘!”许茜急着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段掌门都这么说了,我们何苦再执着于此呢?”
秦鹭气不打一出来,干脆直言道:“段掌门,您就直说吧,这亲是你不想结,还是不想和茜儿结?”
段清和被她问住,秦鹭继续追击道:“打从你进院子里我就看出来了,你和那个夜雨眠怕是也藏着事吧?看她的眼神那么缠绵、专注,等到看别人就是一副冷漠的样子,这不是有点什么,很难解释吧?!”
段清和冷了脸,手心渐渐攥紧。
“秦夫人,这是我的私事,我与你谈的是婚约问题,还是别往其它地方拐了。”两人间一来一往的对话伤最深的却是听着的人,许茜自知段清和和夜雨眠有关系,娘亲揭露时她又期待又害怕,要是段清和否认了,自己就还有机会。
可惜这一个“私事”掐灭了希望的火苗,自己在她眼中好像一个陌生人,更过分一点,是和自己娘亲一样窥探、攻击她感情生活的人。
“娘,结婚本就要两情相悦,她……她不喜欢我,还结什么婚,算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许茜乞求道。
秦鹭抓紧了她的细手腕,语气深重:“茜儿,感情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天下没有馅饼掉下来。你爱她你就要争她,让她从漠视到满心满眼都是你,这个过程很长也很难,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娘,可…”许茜好像反驳,被秦鹭的眼神和手心力度又摁杀了回去。
徐长风听了她一番话,反而拍手叫好,他添油加醋道:“清和,爱情这东西有不是走死的路,你错过了一条,这不还可以走另外一条吗?何苦原地徘徊呢?”
“难道你争这一时气,夜雨眠就会回心转意,和你白头偕老吗?她的选择多了去了,你也给你自己留个选择吧。”
要不说亲近之人的刀子扎得最深,段清和的火气像离了弦的箭一般蹿到了云霄,她愤怒地后退几步,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拔出长剑,直指大地喊道:
“我今日就说个明白,我段清和此生就是喜欢夜雨眠,非她不可!谁再提异议,我一剑问之!”
刚还寂静的院子又回到了吵闹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单小雨面色僵硬,默默和林木榕凑了上去。
徐长风脸色也很不好,段清和现在的行为已经不是出格,是公然挑衅自己。
开玩笑,自己养她这么久,教她习武,教她知识,将她扶上掌门的位置,难道是为了在此时此刻驳斥自己的吗?!
“段清和,你别太过分!”他怒道。
段清和并不理他,眼下当务之急是让秦鹭开口悔婚,不然光靠自己一张嘴巴,说服不了其他人。
秦鹭此刻关心的是许茜,这婚事她本来也是为了许茜考虑,知道她爱段清和,那便直接将两人凑成一对,而不是将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她自问对待许茜没有一丝愧疚。
许茜神色不明,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都像一柄柄刀子,来回交锋。
明明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明明自己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方法与她重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她咽了再咽,泪水已经挤满在了眼眶中,一动就会掉下来。
段清和见秦鹭看着许茜,便放慢放低了声音,对许茜道:“许小姐,你也听到现在了,或许我过去救过你,让你对我留下了什么印象,不管那是什么,我只是想救人,没有其它心思。”
其他人在此刻好像凭空消失,就留下许茜在和段清和对话。许茜怔怔看着她,问道:“狼山帮的出现,是凑巧吗?”
“是。但我们一直关注他们的行踪,你出事那天,刚巧是我们布局将他们一网打尽之日。”
“从那之后,你也没问过我是谁?”
“我只知道你是许府的。”
“那你,对我,一点喜欢也没有吗…?”
许茜搅紧了手,浑身都在颤抖。
段清和直白道:“从未。”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周围的一切都开始破碎,一块块掉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刺耳又恐怖,直到秦鹭、徐长风、单小雨、林木榕的脸重新出现在视野中,许茜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了最真实的、最残酷的答案。
秦鹭看着她滚滚落泪,心底不忍,却又无能为力。
“如此这般,秦夫人,可以了吗?”段清和反问道。
秦鹭瞪了她一眼,咬牙道:“我还能说什么?你都把话说这么死了,那这婚,是成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