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放开我,我定要取你人头!”
他骂声震天,吵得林木榕脑袋疼,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么蠢的人,真是又蠢又不要脸,活在世上都是脏了空气。
她实在受不了,隔着麻布拿起一坨地上的马粪,一把把它丢到男人嘴里。“吃屎去吧你!”林木榕叉腰看他在那边作呕,笑得肆意。
她现在知道了,还有三个“高人”在追杀她们。
囚魂锁和罗汉掌自己好像听过…嘶…好像在西北的一次比武上看到过,实力是很强大,几十场下来未尝一败,本以为冠军要在两人中间出,结果半路杀出来另一号人物,几下就把两人打趴在地。
至于那人是谁,时间太久远,林木榕实在记不清了,当时只是跟着单小雨当观众凑热闹,哪想过会以后会遇见。
不过那最后一个罗刹……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难道是江湖上新出的高手?还是找机会问问单小雨吧。
“…她怎么还没来。”林木榕等得花都快谢了,也没听见个动静。……
在她等待之时,一阵清风划过竹林,把竹叶吹得唰唰响。
被马粪塞了满嘴的男人刚还在恶心中,忽然听到了前面什么声响,好像是悬在屋檐上的银铃被风吹动发出的脆响。
他呆了一瞬,突然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崩溃大哭道:“她们来了!她们来了!”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男人的癫狂把林木榕一吓,她张开弓,瞄准了男人面朝的方向。那个铃声,她也听见了。
“不要!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别杀我!别杀我!”男人狼狈地挣扎,好像那黑白无常要来索他命似的。
刚才还叫嚣着,现在已然没了气焰,像个疯子般磕头求饶。
那银铃声越来越近,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就要来到两人眼前。林木榕脸侧流下一滴汗珠,吼口上下浮动,弓弦被她拧死在手里。
只听那银铃声停了一瞬,眨眼间,一根银刺从竹林中飞来,比林木榕的箭还要凶猛!尾部带出的气浪将周围的竹叶全部打了个粉碎!
男人瞪大了双目,下一秒,银刺就从他的眉宇中心穿过,将他脑后的粗竹都打出一个拇指宽的洞口!
林木榕整个人都在颤抖,强大的气势压得她胸闷,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艰难。
她的箭迟迟不发,哪怕看见了竹林里那人的身影,恐怖的气息让她宕机在原地,与那案板上的鱼肉别无二致。
男人已死,竹林中飞出五六个黑衣女人,她们的长发被束在头顶,任何一处裸露的皮肤都被黑纱覆盖,只露出一双无光的黑眸。
她们拔出腰间的长刀,包围了林木榕。
林木榕未将弓放下,她知道后面还有人没出来。
“究竟是谁?!为什么还不出来!”她吼完,这些黑衣女人的刀迅速逼近了自己的脖颈,只要她们愿意,林木榕立马血溅当场。
竹林中的人迈出步子,腰侧的银铃叮叮当发出脆响,放在平日里是很好听的旋律,可在这,就是阎王的催命曲。
林木榕大气不敢出,紧盯着那处,直到看到那人出现在自己视线中。
女人的劲瘦身材被浑黑色麟甲包裹着,麟甲下的黑牛皮被养护得极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墨黑色斗笠几乎盖住了她整张脸,只有在微微偏头的时候,比如现在她在看林木榕的时候,林木榕才能看清斗笠下的“真容”。
她的左半张脸戴着一块黑铁色的凶鬼面具,右脸是人脸,但皮肤很苍白,暗红的唇瓣抿成了一道缝,锋利眉宇下的眼神如一潭死水,看不到一点光彩。
墨黑的瞳孔盯得林木榕直发毛,想到那银刺是她的手笔,林木榕更不敢松下神经。
女人后腰有一把环首横刀,足足有三尺多长,刀鞘和刀柄无不都是漆黑色,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女人迈起黑皮靴,往林木榕这靠近了几分,似乎在仔细打量她。
林木榕见她暂时没有杀自己的动作,放在了弓,强忍着恐惧,问道:“你是谁?”女人沉默了许久,林木榕还以为听不到她的答案,正当她要抛出下一个问题时,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
“大周禁卫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