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小雨与林木榕结伴从尤琇的屋子踏出,林木榕交叉胳膊,陷入思索:“你说…不害命,那不只剩下谋财了吗。”
“那份遗嘱,可能被换过。”单小雨猜测。
“是有这个可能,但…”
林木榕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男声打断:“两位,能否说几句话?”
来人正是尤崇,他背放着手,面容严肃,眉间似有乌云环绕。他睁着垂着眼袋的双眸瞧着这两人,语气不喜:“敢问二位是…?”
“单小雨,她是林木榕。”
“啊…”尤崇点头,他又投来探究的眼神:“听她说你救过她?这是怎么回事啊?”
单小雨顶着他的目光,临危不惧:“路遇不平,帮她说了几句,其实也没多大事。我看她非要报答我,就结交了这个朋友。”
“后来老太太突发心疾,我与她一齐送老太太寻医,自此之后,我就经常在老太太,一来二去,老太太也熟络我了。”
“可惜…”单小雨望向前堂的黑木棺椁,神色凄然:“终究是要分别的。”
尤崇也望向那黑棺,好似看见了脑海中的老妇人在朝自己挥手。
“原是如此…”他语气迟钝,本来就上了年纪,又在尤琇那生了一通气,现在疲惫得很。
两人暂时没被他发现端疑,单小雨朝那牌位俯身拜了三次,又拿出旁边的一打纸钱,在火盆里燃尽。
看着火焰燃起,屡屡黑烟带着燃烧的纸屑盘旋而上,通向那世间尽头。单小雨眼神恍惚,独自喃喃:“这纸钱真能烧到那处去吗?”
林木榕浅笑,陪单小雨烧纸钱:“要是真能,以后铁定让人给我多烧点,活着穷,死了可不能再穷了。”
“以后谁给你烧纸钱?”单小雨突然问道。林木榕顿了手,满不在意:“反正不是你。”
“为什么?盼着我早死啊林木榕?!”单小雨皱眉生气地看她。
“那当然不是!”林木榕急忙解释“我就是想着…后半辈子不可能一直赖在你身边吧……”
至少得做点什么才能死得瞑目啊!
“…哦。”单小雨继续烧纸钱,两人对坐无言,耳旁只剩下火焰与唢呐相缠的苦涩旋律。
…
夜已深,两人回了屋子,下人提前准备好了干净的被褥,只是床就一个,还得委屈一个人睡榻上。
单小雨拉住林木榕的衣袖,说道:“我们不能耽误太久,今夜要查明清楚情况。”
“好,从哪查?”
单小雨拿起毛笔,在纸上唰唰画了个草图:“这是兰姨告知我的府邸布局,我们要从最源头查起。”
“老太太住的后院?”
“没错。老太太不可能把遗嘱放在显眼的位置,也许在抽屉的暗格、书缝等等地方,要想调包遗嘱,必然会留下线索。”单小雨继续在图上画了几笔,从这到后院,连接出一条路来。
“白日我仔细观察过,家丁大多集中在前院的东北角,尤崇和尤明玉的屋子也在东面,你就从西顺着屋檐到后院,如今老太太去世,那地方的人估计也不多,但还是要小心,别被发现了。”
“到了后院,我先去屋子里看看,再去兰姨说的遇见黑影的地方瞧瞧,看看有什么线索。”林木榕回答。
“对。”单小雨将图纸放在她怀里,叮嘱道:“切记,不可动武,被发现,能跑就跑,万一引来官府的瞩目,我们就难逃了。”
“这我知道。”林木榕有自信能完成,不过是一个小府邸而已,又不是皇宫,哪那么多注意。
她看着单小雨,单小雨也看着她…
“咦?说完了我,那你干啥啊?”
“我要出府。”
“啊?!”林木榕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是,出府干嘛…?好不容易演戏进来的,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