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还未盖上,却听祁鹤安嘴里低低道,“我倒宁愿是我。”
宿辰见状有些愣了,无论是多大的战役,多惊险的战况,他从未见过祁鹤安如此模样。
失魂落魄,心不在焉。
仿佛魂魄早就飞进殿中一般,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空壳。
披风落下,在寒风中带来一片暖意。
宿辰认真道,“侯爷,太后是好人,你也是,吉人天相,你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
这两人一路走来有多么不易,他都亲眼见证。
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过如此了。
即便是老天爷再狠心,也不会再忍心给这两人下绊子。
祁鹤安看了他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过了许久,祁鹤安忽然抓住宿辰的手,“什么时辰了?”
宿辰回道,“侯爷,丑时。”
祁鹤安眉头紧皱,才过去了一个时辰,可他却觉得仿佛有一天那么久。
许是因为刚刚太过入神,这会儿才发现耳边的痛叫声不知何时低了下去。
正当他面色微变时,只听殿内蓦地一声惨叫,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轰隆’一声。
祁鹤安回头看去,歪歪斜斜的雷电当空劈下,几乎照亮了整个夜幕,随即是倾盆的大雨。
他心头不由一跳。
正逢殿内的惨叫声越来越高昂,祁鹤安不再犹豫,猛地推开门闯了进去。
产婆婢女们顿时乱成了一团,“侯爷!男子不可进产房啊!”
祁鹤安奔到床前,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谁再多话?”
在他死亡般的眼神下,众人哆嗦了片刻,连忙各干各的去了。
萧令宜神志不清地叫着,双手紧紧抓着枕头的边缘,用力到指甲都崩断,脖颈后仰出绷出一个脆弱的弧度,上面布满汗水。
祁鹤安半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