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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州岛。
“老当家,咱们带这么多银子回去,大当家肯定得笑花了脸。”老郑看着一箱箱白银送到船上,他老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多银子啊。
“要不是铜矿发现的太晚,我肯定还得再带几船铜回去。”周秤心里也自豪,他过来本州岛快两年了,最开始只是为了找儿子说的矿山,找到了过后,因为采矿需要人手又召集了不少当地的土著帮忙。
忙忙碌碌近两年,他们在本州岛好歹也经营出了一个势力,因为周围的土著全都投靠过来,还和本州岛上的土著贵族交过手,不过这岛上的土著武器都不算太好,全□□趴下了。
“不急,矿山在这里,咱们还留的有弟兄在,到时候再回来运就是了。”本州岛发现的几处矿山,可大的没边,光靠他们开采,等他们都入土了都不见得开采一半。
“也是,不过下回我可不过来了,还得去寻新大陆呢,不能老在这一个地方打转。”银子虽然好,但周秤还是更喜欢在海上驰骋。
“老当家,这可说不准,现在也不晓得大当家究竟打到什么地方了,万一容州琼州都给拿下了,大当家治理没有人手,咱们说不准还要回来继续接管这儿呢。”此地银矿铜矿都是能够交易的硬通货,老郑虽然说信任手里的弟兄,可就是他和这么多钱呆久了都说不准会冒小心思呢,旁的弟兄更不必说。
此地除开老当家接管能镇得住宵小,其他人怕容易叛变啊。
“那也不成,上回我就想出海寻新大陆了,周肆那个臭小子非说让我先过来一趟本州岛,这会回去无论如何我都得出海远航,绝计不会上那小子的当。”本来么,这次出海他也以为花不了一年时间,结果出海是没花一年时间,全耗在挖矿上了,要不是挖的是银矿,他老早撂挑子不干了。
“要是大当家打糖衣炮弹也不上当?”老郑作为老当家一块长大的兄弟,还不知道老当家的脾气,嘴上骂大当家一口一个臭小子,实际上心里疼大当家的不得了,当初大当家刚生出来,老当家炫孩子那个劲,他看了都腻歪。
周秤张张嘴,想说不会,可仔细想想虽然出海他也乐意,但当初决定出海还是因为周肆这小子说海外有好东西,说到底他出海还是为了他儿子,周肆那小子真要他暂时接管本州岛,说不准他还真不能拒绝。
“再说吧,万一出海的船还不成器呢,咱们投的船坞造的船还没五千料,下回出海是远航,一路上连个补给的陆地都没有,五千料的船还不够大。”这事周肆也同他说过,主要去西边藩国也好,本州岛也好,都是有人探索过的,而新大陆目前还有航行的路线,得完全靠自己。
要是没有万全准备,栽在海里连全尸都留不下来,他那混账小子给他爹娘烧纸都不知道忌日是多久。
老郑哼气,这还没回去见大当家呢,就先找好了借口,我看这回回去也出不了远海。
第202章
除夕夜。
按老规矩,夜里各府城县城巡逻的队伍只多不少,因为除夕夜吃过团圆饭一家人出来转转的实在不少,单是过年这几天夜市都热闹了不止一倍,当值的兵丁虽然辛苦,但都有补贴拿,乐意执勤的兵丁还不少。
周肆今年不必跟着去夜市看情况,现如今黑熊寨手里握着猛火油的来源,便是沼气灯限于沼气池不能家家户户普及,煤油灯也早就走入百姓家中,平日出门提盏煤油灯,也不怕回家路上看不见跌跤。
自然有了煤油灯,兵丁巡逻的范围也更广,不怕有人为非作歹,所以周大当家和秦公子难得除夕夜当一回甩手掌柜,等着阿耶和嫂夫郞做的年夜饭。
“阿耶和嫂夫郞皆是世家出身,我记得世家中的娘子郎君少有会做饭的。”周肆对世家的了解多来源于史书,这个时代正儿八经的顶级豪门都在京城,他也没机会见识。
“除去天生喜欢下厨的姑娘哥儿,其余都不会做饭。”秦绥之这话有点揭世家的底,但他与周肆在一起这么久,周肆也清楚他连柴米油盐都弄不清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阿耶和嫂夫郞?”不会做饭,总不能今个儿心血来潮拿他和绥之试毒?
“世家娘子郎君下厨,不过是动动嘴,哪里会真的在厨房做饭。”不说世家精细养出来的娘子郎君去做这些是否浪费,单是大部分娘子郎君出阁前,可能连厨房都没去过,连许多吃食的原材料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叫她们动手做饭,只怕也入不得口。
“倒也是。”世家身边伺候的人数不胜数,单是这回阿耶和嫂夫郞过来带的下人就不少,且来了黑熊寨治下,明明给了她们放籍书,真走的却没几个,想必秦家对下人还算厚道,至少月钱肯定比外面做工高,不然仅凭主家厚道可留不住这么多人。
“阿耶和嫂夫郞过来了,你可不能这样问他们。”秦公子揭了阿耶和嫂夫郞的短,心里正虚呢。
“我也不至于如此不通人情。”周肆无奈,他要是这点事都不懂还能稳坐大当家的位置吗?只怕平日里处事已经得罪不少手下的人,叫人心里生怨呢。
秦公子小声哼哼,他自然知道周肆不会如此不通人情,但他主要还是怕周肆说漏嘴,叫阿耶事后寻他麻烦。
不久后,宴郎君便过来周肆的院子请人,腻歪的周大当家和秦公子相互整理了衣冠,才若无其事的出门。
宋清央和崔涟打小在京城长大,吃的东西无一不是好的,世家自己养的厨子也不比皇宫御厨差劲,这回宋清央带着儿夫郞和小孙子过来虽然匆忙,但该带的人还是带来了。
今夜除夕的年夜饭,便是宋清央身边的私厨掌勺,满桌子大菜光看颜色就让人胃口大开,又因为是冬天,炒菜容易凉,多还是以炖菜为主,今夜的汤汤水水肯定少不得要喝上几碗。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家就稍显寂寥了,今年秦尚书令把主脉旁支的家眷全送走了,只留下一些有官位在身的秦家人在京城,京官无召也出不得京,这些秦家老爷们也难得体会一把孤家寡人的滋味。
秦尚书令和秦慕之的年夜饭也是不差的,奈何就两人吃,没什么兴趣。
“前年绥之出嫁容州,只余的父亲阿耶和我一块吃饭,去岁因为我成亲,有夫郞作伴一家倒也难得热闹,不想今年只剩父亲和我。”
秦家到秦尚书令这一代子嗣不算丰厚,换作京中其他世家,怎么说膝下也有五六个子女作陪,要是后院妾室多,十几个二十个孩子也是有的,只是这子女多了看似热闹,私底下勾心斗角也不少。
秦尚书令年少时也吃过嫡出庶出的苦头,娶了跟秦家门第相当的宋家公子,便也没有心思在后院养太多人,一家子才没有勾心斗角,比秦家旁支都清净。
“怎的,嫌弃你父亲我来了?”
“父亲哪里的话,不过想着什么时候一家人能够团聚在一处过年。”幼子出生不到两个月,就舟车劳顿去了祁州,便是他和父亲一路安排妥当,也怕孩子经不起折腾,这样小的孩子,即使在世家也是容易夭折的。
“那你还有的等。”秦尚书令倒还不知道黑熊寨已经在打北邙的主意,只推算黑熊寨按部就班的推进,总还要几年时间才能打到京城来,等小孙子再回京,得六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