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周东家倒是好福气,只是这有的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福太重只怕承受不起。”韩家主见美人被遮住,眼神更加恶狠的瞪过周肆。
“劳韩家主记挂。”周肆做了个请的姿势,方才叫韩家主不情不愿的甩袖离开。
外人一走,周肆转过身看向秦绥之,目光流露出几分冷意,“我改主意了,不必和韩家合作,直接剿了韩家好了。”
“没有韩家,如何利用世家便宜将银镜推至京城世家?”秦绥之对上周肆的冷眼,没有半分害怕,他晓得这分冷不是冲着他来的。
“总归只是借个名头,名头底下的人是谁,不重要。”韩家主脉分支如此多,寻一个能够代替韩家主出马的人不难,要是整个韩家都是烂人,在黑熊寨寻个人顶替也不是难事,“只是到时候需要绥之相助,教一教世家间的规矩关系。”
“我若能帮得上忙,自然不会推辞,但我以为你会生我气?”他贸然过来,打乱周肆的计划,换他认识的其余世家子弟,只怕已经要甩脸子了。
“贪财好色者不怪罪,却要怪罪到你身上,是何道理?”周肆逐渐散去冷意,问道。
“我搅和了你的计划,方才我若不出现在门口,只怕你也不会想着改变计划。”秦绥之故意而来,为的就是要韩家出局。
“我知道你是故意来的,你若不喜韩家同我直说就是,不必要牺牲自己叫那猪头看去。”周肆叹气,这样做,也不知秦公子到底是信他能够冲冠一怒为蓝颜,还是不信他会为了他改变主意。
“不一样,我若直截了当说不喜韩家,叫你轻易改变主意,会损失你的威信。但我若出现在韩家主的面前,叫他露出觊觎之态,你改变主意,是为了维护黑熊寨大当家夫郞的尊严。”有时候结局一样不代表过程就可随意行动,周肆既然作为首领,自当注意自己一言一行。
“好,日后我会注意。”他其实没有想太多,跟他许久的下属们估计也不会想太多,但日后他的队伍只会越来越壮大,也会有许多半途加入的人,若到时候有人利用他的某些举动做煽动,后果定然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就是不知绥之今日举动,到底是看出他不喜韩家特意出面替他做了这个决定,还是韩家惹了绥之不喜,亦或是韩家冒头会对秦家不利。
……
韩家。
“老爷怒气冲冲归来,可是事情谈的不顺利。”韩家主夫早早在大堂等着,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知道银镜的事究竟是成还是没成。
“哼,那商贾贩子半点不识时务,我出价到十万两白银买卖他的秘方,他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万两,简直敬酒不吃吃罚酒。”韩家主说起周肆,脸色更加不好,平日里白家和京城世家给他脸色,他忍了。
如今一个黄口小儿也敢给他脸色看,真当他韩家是软柿子,任谁都能捏一把。
“十万两?”比起周家小子要价五百万两,显然自家老爷出价十万两更叫他吃惊,那银镜什么东西,拿到大燕都是有市无价,莫说十万两,换到京城正当出价必定要上千万两。
十万两的价格,只怕傻子都不见的乐意,谈的成才怪。不过那周姓小子敢要价五百万两,也过于看得起自己了,商贾身份,敢对世家这么叫价,也是嫌命长。
“十万两给他,也是看的起他,若是这笔买卖做成,他也算是和咱们韩家搭上关系,商贾之流能够和世家搭上关系,只怕做梦都要笑醒,偏周家小子愚昧。”
韩家的关系,韩家主夫暗地里嗤笑,如今在江远府都要被白家压过一头了,还当韩家是百年前的韩家不成。若不是老爷先头说人要五百万,他当是要和老爷掰扯掰扯。
五百万两,韩家卖了手里的全部资产都不一定出的起,这些年为了维持家族体面,实在耗费了不少银子。既然明面上拿不到配方,只能私下下耍手段了。
“老爷不必生气,对方不识好歹,咱们自当给人教训,那周家不是在府里开瓷器坊,咱们便遣人在他左右也卖瓷器,且比他们卖的便宜,时间一久,这周家自然晓得得罪咱们是个什么下场。”韩家主夫手段还算柔和,用的都是软刀子,其实要不是如今江远府府尹虎视眈眈在府衙门看着,一个不慎韩家都要万劫不复。他必定不会如此规矩。
按从前的习惯,直接雇地皮无赖去瓷器坊捣乱,瓷器易碎,只要有人闹事一次,瓷器坊的损失就不可估量。不过关停一间瓷器坊或许对那周家小子还算不上伤筋动骨,最好是在砸了瓷器坊之前,派一个外地模样的商人说是要与周家瓷坊做笔大买卖,约定一个时间,若该时间内交不出货,便要周家赔个倾家荡产。
有契书在,便是闹到官衙门,周家也讨不着好,如此还怕周家不给秘方吗?
“这样太慢了,去把庄子的打手叫过来,我要周家这位东家两条腿。”
韩家主夫吓了一跳,怎么一开始就用这般狠辣的手段,要是把人逼急了鱼死网破,对方干脆毁了秘方,或是卖给其他人如何是好。
不过韩家主夫也知道自家老爷正在气头上,不能忤逆,只能拿其他人做幌子,“老爷,这样做那江府尹”
哪想话还没说完,便叫老爷打断。
“不必管他,只要咱们拿到秘方,再送去京城,一个江府尹算什么?到时候咱们阖族都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韩家主目露凶光,周家小子欺辱他这股气,必要两条腿才能平息。最好是能把他第三条腿也给打断,叫他身边白玉似的美人断了遐想,方才能乖乖到他后院,做个美妾。
韩家主夫微微蹙眉,只见自家老爷脸上流露出浮想联翩的笑容,便知道周东家那漂亮夫郞叫眼下蠢货给撞上了。
亏得昨日他还暗地里提醒过,不要在他老爷面前露面,就是不知那位秦小郎君是当真没听懂他的暗示,还是听懂了故意露面,想要攀韩家这个高枝。
不过无论是哪种,这秦小郎君都不能活,要是这等狐媚子入了韩家,只怕他的地位不保,毕竟韩家家主是出了名的好色花心,韩家内宅的莺莺燕燕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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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府看似风平浪静的过了些时日,周家瓷器坊也没见人闹事,好似韩家主走时撂下的狠话不过是场面话。
而这时候江府尹手底下去韩家庄子探查的人手也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消息一过管家的手,就立马呈到江府尹跟前。
“老爷,探子去韩家庄子探查了,信上的事情是真的。”管家面露难堪,实在韩家处事手段过于畜生,听探子说那庄子根本就是小型牢狱,里头做事的苦主不光要日日劳作,没得歇息,还会叫庄子里管事的大汉动不动拳打脚踢。
甚至苦主们家里的姑娘哥儿也都叫庄子上的大汉拉去强辱,有不堪受辱的姑娘哥儿都是一头碰死,最后却连个完整的尸身都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