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周斯扬接受了北欧的项目,但国内还有一大摊子事需要他处理,不可能一个月频繁飞。
夏烛在德国的第一个月,他去了两次,第二次呆了三天回来,回国的第二天晚上两人打电话,夏烛忽然有点反矫情。
她对着听筒那边的男人:“你今天有事吗?”
周斯扬把手机立着放在桌面,抬手扯松领带,看了眼视频里的人:“怎么了?”
夏烛抱着电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屈了屈腿,片刻后,说出自己的请求:“没事的话,今天能不能多打一会儿?”
周斯扬把摘掉的领带扔在一侧,轻笑一声,问得自然:“想我了?”
夏烛往下缩了缩,也没矫情,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有点,你走了感觉房间空空的。”
周斯扬气声笑,走回桌后打开电脑,手机支在一侧的架子上:“给你买三个机器人陪着你?”
“一个陪你聊天,一个给你做饭,一个做家务,”男人嗓音淡淡,夹杂着微弱的电流声从手机传出来,“你无聊了还能跟他们三个打麻将。”
周斯扬这话说得实在太正经,夏烛没忍住,手指勾着被子往沙发里靠,笑出来。
“我打麻将打得特别烂,被陶桃拉去跟她朋友玩过几次,每次都输特别惨,”她打了个哈欠,着重强调,“每次都是她们好几个人赢我一个。”
她一手掩在唇上打那个苦哈哈没打完的哈欠,眉眼恹恹,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周斯扬扫了她一眼,鼠标点开晚上在公司没看完的文件:“下次我找几个人陪你打,把把让你赢我们三个。”
夏烛眉梢眼角都是笑,脑袋往后,靠在沙发靠背,困恹恹的:“谁那么惨要被你找过来当倒霉蛋。”
“我姑姑和陈岩吧。”周斯扬敲了下键盘答。
夏烛睁眼,对这种坑人的时周斯扬没叫上程煜非,表示惊讶:“我还以为你要喊程煜非。”
那面人沉吟:“坑他太多回,这次饶他一次。”
夏烛闷声笑,窝在软趴趴的沙发里,身心舒畅,又打了一个哈欠。
周斯扬看了眼时间,催她睡觉。
夏烛应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浴室走,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太累,她确实好缺觉,昨天上床早,睡了九个小时还是困。
“那我去洗澡了,”夏烛手机拿远,对着镜头做了个摆手的动作,“拜拜,老公。”
电话挂断,周斯扬把手机放在一侧,继续工作,几秒后,像是不经意,眸光再次轻转,重新在已经暗掉的手机屏上落了下,再之后眼睛里染了些笑意,昏黄色的房间光线下,显得异常温柔。
……
夏烛的困倦一直延续了两个星期,最先开始发现不对劲的是和她同来学习的另一个女生卢晓琳。
卢晓琳比她大三岁,毕业就和恋爱长跑六年的老公结了婚,结婚当年婚礼,生孩子,一条龙全部完成,现在小孩儿四岁多,家里老人帮忙带着。
双方父母都很开明,她和她老公得了自在,无论是工作、学习还是旅行都不会被限制。
那天中午卢晓琳和夏烛一起从华人超市出来,夏烛不想吃饭,又说自己想回去补觉,卢晓琳想了两秒,拉着她又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在外面稍微吃了东西,陪着夏烛回去的路上,在路过的药店买了验孕棒。
夏烛最近心思没往这个方面放,她也觉得应该像周斯扬说的那样,顺其自然。
所以卢晓琳提醒她之前,她没太往这方面想过,只以为是自己换了个地方,水土不服,没了周斯扬晚上睡不安稳,所以才会这样。
回到住处,她换了身衣服先去浴室洗澡,再出来时,才从床头的袋子里拿出刚买的东西,对着说明书看了几眼,然后转身,再次回了浴室。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
她两手撑在洗手台上,半垂头看着被自己平放在洗手台上的东西,台子上的水沾在她手心,微微凉。
先前计划了太久,夏烛以为自己心情并不会怎么波动,但没想到,看到结果的这一秒,还是有心被骤然充满的感觉,发酸微胀。
长长舒了口气,把验孕棒拿起来,往旁边两步,靠在浴室洁白的瓷砖。
喜悦后知后觉地在冲击她,她微微偏眸,从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思绪一时不受控制地发散。
认识周斯扬之前,她对婚姻和小孩儿并没有什么憧憬。
读书,工作,处理人际关系已经耗费了她很多精力,她没有想过可以遇到一个有多爱的人,组建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
但遇到周斯扬后,婚姻和幸福都被具象化,她终于知道孩子为什么会被赋予“爱情结晶”土老帽的称谓。
父母相爱,所以它真的会在盼望和期待里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