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调查错了”杨村长问,“我们村确实来过五个支教老师,但贾心月教的是小学年级的学生。而佟一娜那时候已经在镇上的高中读书,准备考大学了,还住校呢,她们两个几乎没什么交集啊。”
方一渠和民警闻言,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可是早上佟一娜的奶奶说,要不是支教老师的帮助,她根本没机会考上大学啊。”方一渠不甘心地追问。
杨村长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哦,原来是这样。她老人家把所有老师都叫成支教老师了。她指的那个人,其实是佟一娜读高中的教导主任。”
“钟主任因为帮我们村引荐过支教老师,所以村子里有支教老师来的时候,他也会跟着一起过来,佟婆年纪大了,不太懂支教老师和钟主任有什么区别,都叫老师。”杨村长解释道。
陆在川紧接着问:“那贾心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杨村长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哎呦,这个我还真记不清楚了。”
“要是真想知道,可以去找那个钟主任。”杨村长建议道,“支教老师来是大事,都有记者来采访,钟主任那边应该还有当时的采访记录。”
陆在川立马问道:“老师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都有拍吗?”
杨村长点了点头:“有的,钟主任和记者们负责接送老师。我们村的路很难走,来的支教老师都是女娃娃,怕她们不安全,所以钟主任每次都会亲自护送。”
“钟主任真是个大好人,要不是他一直惦记着我们村,村里的孩子们恐怕连书都读不上。”杨村长感叹道,语气里满是对钟主任的感激之情。
了解清楚情况后,陆在川和民警们商量情况。
被打老人口中的“救支教老师”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还不清楚,贸然向郝宛提起,只会徒增她的恐慌。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留一名民警在村里,陆在川带队下山,与钟主任当面了解情况。
当他们赶到镇上的中学时,钟主任还在教室里上课。
一下课,他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得知他们是为了支教老师的监控录像而来,立刻带他们回家取。
钟主任的家就在学校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学校为方便老师们而分配的教工宿舍。
陆在川他们跟着他来到宿舍,推开门便看见满墙的奖状,奖状上都写着钟佑明的名字。
打开上锁的抽屉,钟主任找到陆在川他们需要的东西时,发现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墙上的奖状上。
钟主任笑容满面,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这是我儿子的奖状,他的学习成绩还不错。”
陆在川点头称赞:“非常优秀。”
钟主任递过一盘录像带,继续说道:“这是你们需要的录像。那些来我们这里支教的小姑娘们真的很不容易。每次她们离开时,我都会帮她们买车票,她们到市里后也会给我发消息报平安。”
钟主任解释道:“刚才你们说查不到她们的购票记录,是因为车票是我买的,所以你们查不到。此外,有些来支教的老师是比较早期的,那时候的大巴车票管理还没那么严格,也没有电子票。农村卖票的方式也很随意,要查起来确实很困难。”
陆在川回想起那些支教老师的信息,最早的一个老师是在二十五年前来到这里的,确实时间太久远了,几乎不可能追溯。
“钟主任很负责。”
钟主任摆摆手,笑容依旧温和:“嗨,都是为人父母的,能理解那种心情。”
就在这时,陆在川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张照片上,他忍不住问道:“冒昧问一下,您妻子怎么没在照片上?”
钟主任神色微微一变,轻声回答:“我没结婚。”
陆在川和方一渠对视一眼,显得有些意外。
钟主任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年轻时我交了个女朋友,但因为我家境不好,她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即便她那时已经怀孕了。”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后来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就把孩子丢给我,我们也就此断了联系。我没钱,又带着孩子,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我。于是我决定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也挺好的。”
陆在川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便巧妙地转移话题,询问起其他情况。
“钟主任看起来非常和善,说话条理清晰。虽然有些细节因为时间久远而模糊不清,但总体上,他回答问题时反应敏捷,没有明显的问题。”
方一渠眉头紧锁,神情中透出一丝困惑。
陆在川特意赶到派出所,查看钟主任提供的视频,并请民警协助调查当年送走支教老师的记者信息。
同时,他协调外地市的同事,调查那些支教老师的现状。
一系列繁杂的事情忙完时,天都已经黑了。
陆在川和韩慈电话沟通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从佟一娜的社会关系排查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韩慈他们已经尽力搜集线索,但仍未找到可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