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渠追问:“那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想抄我答案啊?”明礼语气中带着调侃。
方一渠点点头:“想,你怼人可牛逼了。”
明礼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我告诉我们家老头子,他最好是不要让我有继承家产的那一天,不然我就立马拿着他的钱,创办老年版《变形计》,给他送到大山里去变形。”
方一渠听完,瞪大了眼睛:“好好好,你的精神状态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很美丽。”
问话结束,钟意整个人都萎靡了。
“真是太恐怖了,过年时七大姑八大姨轮番催婚的威力,都比不上刚刚的那一波。”
钟意瘫在位置上无力地叹了口气:“说真的,如果我是乔连玉,每天耳边都这么念叨,我早就抑郁了。”
“可不是嘛,我爸妈现在也是,变着法儿地催我结婚,我回家的次数都少了很多。”另一个同事深有同感地接过话茬。
“时代不同了,父母那一辈还是用老观念看待我们的婚姻,爱不爱不重要,门当户对、条件合适在他们眼里就是好姻缘。”
“诶,还有一点,要是年纪大了,门当户对也不重要,能结婚就行。”
这个话题似乎戳中了办公室里一众饱受“催婚”困扰的同事们的痛点,大家纷纷加入讨论,声音此起彼伏。
明礼走到陆在川身后:“给他们骂草鸡了?”
“没有,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陆在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你好像有点幸灾乐祸。”
“嗯,开心。”明礼唇角微扬,“难得看到你被骂成这样,挺有意思的。”
陆在川拉过身旁的椅子,轻声道:“坐会儿吧。”
明礼确实感到双腿有些酸痛,便顺势坐下。
“他们夫妻对女婿贺国鑫赞不绝口,但对自己的女儿却总是挑剔,觉得她各方面都不如人。”陆在川分析道,“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乔连玉和丈夫有矛盾,她也不会向父母倾诉,因为她知道,只会换来更多的贬低和责怪。”
刚才与乔广成和闫金秋的谈话中,陆在川已经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力。
那是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强制指责,以不孝为名,尽管他们现在是第三方旁听,都感觉到喘不过气的压力,更别说是作为子女的乔连玉。
当DNA检验结果出来,证实死者确实是乔广成和闫金秋的女儿时,很多程序都能走下去了。
尸源确定后,接下来的调查也可以有条不紊地展开。
在等待宋文煜那边的尸检结果的时间里,陆在川他们对乔连玉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调查。
案件会议上,宋文煜面色凝重。
韩慈首先说明了他所调查的部分,澜沧大桥的情况:“澜沧大桥的监控视频中,没有拍到任何人跳河或坠河,死者的落水点并不在大桥上。”
“河流沿岸有多个隐蔽点,监控覆盖不全,要确定死者的确切落水点非常困难。”
“没有监控的区域都整理好了吗?”陆在川问。
“还在规整,数据量不小,等都整理完后,要带人去实地排查。”韩慈说。
陆在川随后转头看向宋文煜:“死者死亡的原因和死亡时间能确定了吗?”
宋文煜点了点头:“死亡时间大致在昨天下午四点到六点之间。”
“死者的眼睑和球结膜上有点状出血,口腔中发现了泥沙,但口鼻处没有蕈形泡沫。打开胸腔后,我们发现死者的肺部体积明显膨大,重量也增加,这是典型的水性肺气肿,符合溺水身亡的特征。”宋文煜继续解释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在尸检中采用了直线切法,取样了胃部溺液进行了硅藻实验,这也从侧面证实了溺水的结论。”
宋文煜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还有一点,发现死者时,尸体是仰卧的。”
“正常情况下,溺亡者应该是面部朝下的俯卧位。仰卧位的情况很少见,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出现。”
“一种可能是,死者在临死前经历了剧烈的挣扎,导致身体痉挛,重心偏移。”
“另一种情况是,落水者在惊恐中吸入大量水,导致重心改变。”
说到这里,宋文煜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深入检查后发现,死者乔连玉的子宫中有一个胎儿。”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刚刚外出调查乔连玉社会关系的段丞心上。
他一时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医院没有查到她的孕检建档啊?”
段丞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和困惑,脸上写着“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