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打五岁后第一次尿炕,臊的小脸都快滴血了。
赵北川一边给他锤洗褥子一边笑道:“我们豆子可真厉害,尿炕的年纪就能考科举了。”
小豆捂着脸泫然欲泣,“大兄别说了……我再也不尿炕了……”
陆遥和小年忍不住哈哈大笑,等以后小豆子当上官的时候拿出来讲,别把同僚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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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试成绩半个月才能出来,他们打算回家等着,若是考中了在镇上衙门就能打听到消息。
距离他们离家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一家人归心似箭,夜里就将行李都收拾好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陆遥便跟房东交了钥匙,房子还剩下两日到期,因为是短租,租的时候就讲好了,余下几日都不退钱。
天微微亮,城门打开,大花拉着板车哒哒的从平阳县走了出来。
回家的路总是让人心情激荡,赵北川甩着鞭子嘴里哼唱一首没有词的古调,他嗓音低沉有磁性,听得陆遥心跳加速脸颊绯红,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等小豆成绩下来了,若是考中了明年你就不用去服徭役了,到时候咱们去府城转转。”
“好。”
“考不中咱们就好好攒银子,再攒两个月足够买乡绅了。”
赵北川侧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后头小年和小豆捂着嘴偷笑,大兄和嫂子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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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车行了两日,中途他们又在客栈住了一宿,这次有了经验,陆遥和赵北川轮流吃饭看着行礼,这回没被人偷去东西。
二月初十,一家人终于回到秋水镇。
看着熟悉的街道,大伙脸上都露出笑意。
“唉哟,这不是陆掌柜的吗,从县里回来啦?”一个常来吃饭的食客朝他们打招呼。
赵北川拉住绳子,陆遥笑道:“回来了,明个铺子就开门,别忘了来吃东西。”
“好勒,就等着你这一口吃食呢!”
穿过大街来到下三里,小年和小豆从车上跳下来直接往家跑,陆遥也下了车三步并两步走在前头。
路过柳家时敲开大门,柳月见是小年回来了,高兴的眉眼弯弯,“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这阵子都快闷死我了。”
“谁说不是呢,我在县里也闷的慌,早就想回家了。”
柳舅爷闻声拿着钥匙从屋里出来,龇着漏风的牙道:“豆子考完了?考的怎么样啊?”
陆遥接过钥匙道:“过几日就出成绩了,还不知能不能考上呢。”
“一准能行,就没见过比他更聪明的娃娃了。”
续了几句闲话陆遥赶紧回去开门,离家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埋在猪圈的钱罐子还在不在!
赵北川赶车进了院子,陆遥打开房门,屋子里一股闷嗖味,赶紧打开窗户晾了晾。然后拎着铁锹紧忙去了猪圈。
埋钱的地方没被动过,这几日土都被冻结实了,废了好大劲才把罐子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分文不少。
陆遥放心下来,这可是他们全部的家当,千万不能丢了,不然买乡绅或是开食铺可就打水漂了。
把包里剩下的银子拿出来数了数,这一趟花费了四贯三百多钱,整银没动只花了零散的铜钱,重新放回钱罐里,藏进炕洞。
赵北川把车上的行李都搬进屋里,车卸下来大花也栓进棚子里喂上草料,这些日子可把它累的不轻,又多给它抓了几把豆子。
家里的鸡柳老爷子照看的不错,天气暖和就该下蛋了,捡了捡里面的鸡粪,给小鸡也喂了两把粟米。
西屋里,考完试小豆松懈下来,有了几分孩童的模样,缠着阿姐跟他玩抓沙包。
这个游戏非常简单,就是把沙包扔起来,伸手抓炕上的豆子,看谁抓的多谁赢。
小豆手短,往往沙包扔上去还没来得及抓起豆子就掉下来了,急的他小脸通红。“这不算,重来一次,再重来一次。”
“你怎么还带耍赖的,不跟你玩了。”
“阿姐我错了,再让我扔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