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嘬着鸡蛋壳道:“陆遥这孩子从小鬼点子就多,没想到还真能用到正地方。”
赵北川心思一动,“陆遥他小时候……也有这么多古怪的想法吗?”
陆林道:“他小时候淘气着呢,净想些旁人想不出的东西,拿根绳子就能翻出花,用木板做只小船放进河里玩,把果子切成块拿木棍插着吃……是什么杀拉,还给我头发编了满头的小鞭子。”
陆父道:“那事我记得,第二日你娘给你拆开的时候,头发跟鸡窝一样。”
爷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哎……”陆林笑着笑着叹了口气,“后来陆遥得了场大病,那病来势汹汹好悬要了他的命,当时镇上的郎中说了,这孩子拉回去准备后事吧,救不了。”
赵北川心猛地揪起来。
“我娘舍不得,抱着他黑天白天的哭,衣不解带的照料了半个月,没想到人慢慢好起来了。就是好了之后性情大变,喜怒无常跟小时候像换了个人似的。”陆林声音一顿,“不过现在好像又慢慢变好了,看着越来越像小时候的模样。”
陆广生也点头道:“没错,确实比之前强许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北川直觉这事不太寻常,打算回去跟陆遥说一说。
吃完东西三人又继续忙碌起来,一直干到傍晚才把山上的几亩地浇完,明日再来浇山下的地。
回到家赵北川赶紧打了一盆水把身上洗干净,小豆刚下了学,正在屋子里背书,小年和陆苗坐在屋里缝衣服。
陆遥买的那块布陆苗给自己裁了一件衣裳,剩下的布刚好还够做一个小布包,他打算缝出来装自己的东西。
小年跟隔壁的柳月学了一个绣花的法子,帮忙在上面绣出几多漂亮的梅花。
两人静静的忙碌着,屋子里只能听见赵小豆郎朗的读书声。
陆遥坐在西屋里算账,家里没有纸只能用木板在上面写写画画。
自打跟赵北川交过底后就不在藏着掖着了,直接用阿拉伯数字算账方便许多。
这半个月用了三石豆子,花了一贯五百钱。灰面用了二石六斗,花了两贯零八十文(注,灰面买的多粮铺按八百文一石卖。)
菜籽油用了三大坛,每坛计三百文,共计九百文。糖用了一斤半,花了二百二十文,盐一斤一百文。猪骨头前后买了三次,花了一百五十文。
零零总总算下来,这半个月成本一共花了小五贯钱,盈利十九贯,净赚了十四贯钱。
这十四贯再除去陆苗五钱,和隔壁柳家二嫂三钱的工钱,差不多能剩下十三贯左右,一个月就能攒下二十六贯钱!
到年底手里应当就能有二百两银子了,倒时候该在镇上买间房了。
赵北川带着一身水气进了屋。
“咦,好臭!”刚一进来陆遥就捂住鼻子。
赵北川低头闻了闻,“我都洗干净了,没有味道了啊。”
“那是你闻的太久都闻不出来了,啊,太臭了,简直像掉进粪坑里似的。”
赵北川龇牙一笑,凑到他身边,“你多闻闻就好了,闻习惯就不臭了。”
“赵北川!”陆遥被熏的直干哕,伸手掐他腰上的软肉。
赵北川侧身躲开,哈哈大笑着跑出去又冲了个澡。
陆遥把记账的木板丢一旁,从锅底扒出点灰,拿出去给他洗头发。没有沐浴产品就是不方便,等以后日子好过了,他也做点肥皂。穿越人必备的技能他还是会的,毕竟上一世看过不少古法视频。
把头上的柴灰清洗干净,味道总算淡了一点,不再那么熏人了。
头发擦的半干,陆遥把锅里温着的饭菜端出来让他吃饭,其他人都吃过了,只剩下赵北川还没吃。
“地里浇完了吗?”
“没有,还得再浇两天,我打算把咱家地种完了再帮爹去他们村子忙活忙活。”
“正好这几日铺子里不忙,赶上春种大集都没什么,我们三人加上小年能忙过来。”
“对了,我今天听见你爹和你二哥提起你小时候的事,觉得挺有意思的,你要听听吗?”
陆遥一愣,说起来这幅身体的记忆大多都是十多岁的,再往前的事就想不起来了,不过按他原来的德行,小时候多半也做不出什么好事。
“你讲讲吧。”
赵北川把陆林和陆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得陆遥面色越来越怪异。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