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臣的心猛地一疼,这一刹他甚至忘记去维持神力,半空的水镜骤然破碎,化成飞溅的水珠淋湿了他洁白的道袍。
“……”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察觉到自己的指尖竟微微发颤,元神的情丝正在疯狂地阻止他杀掉桃卿的念头,让他舍不得桃卿,甚至只要想一想,他的心就会陷入痛苦之。
他对桃卿的喜爱太多了。
心在隐隐痛,理智却促使莫不臣冷静地思考着,他运转神力,将元神的情丝抽出一半碾碎了,痛苦的感觉果然减轻了许多。
这才是他所习惯的。
莫不臣微微点头,他不需要拥有任何感情,喜欢桃卿是为了获得愿力,仅此而。对他来说,桃卿普天之下的芸芸众生没有不,都是他成就大道的踏脚石。
他静静地立于原地片刻,这才想起清理掉道袍上的水渍,并推算为顾雪庭摘掉情丝的最好时机。
这时机就是在顾雪庭的心愿得到满足的时刻,也就是他与桃卿合籍、洞房花烛的夜晚。
与桃卿欢好时,顾雪庭会动情至极,彻底忘记桃卿是他的弟子,到时他就可以将顾雪庭多余的情丝拔除干净了。
既然如此,余下的只剩等待。
莫不臣微微颔首,摒弃所有杂念,专心致志地打坐入定。
在此之前,他还要留下自己的情丝,以便在合籍之夜感受动手的最佳时机。
即使留下情丝会令他对推算结果感到不快,但不要紧,这只是暂时的,等到他拔除情丝后,他再不会为桃卿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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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出峰,清虚殿。
昨日深夜,孔致匆匆赶来为顾雪庭进医治,时他说顾雪庭找到了新的眼睛,打算详细地问明情况,却遭到了回绝,因为顾雪庭着急返回房间,似乎还有什么要紧事。
直到现在,顾雪庭才终于走出卧房,整人气色极差,面容苍白得如人一般,走路都非常吃力,被奴仆搀扶着才勉强没有摔倒。
孔致颇为头疼地想着昨晚算是白治了,却不得不认命,无奈地叹了口气,为顾雪庭劳心劳力,进了二次医治,终于让顾雪庭不再连呼吸都么困难了。
顾雪庭坐在椅子上休憩半晌,睁开眼睛对孔致哑声道:“我找到了新的眼睛。”
“是,你昨晚就说过了,是哪妖修的眼睛?”孔致问。
“宫的一弟子,兔妖一族出身,九,卿卿叫他九郎。”顾雪庭说。
孔致对莫不臣有印象,毕竟他不敬师长的种种事迹在宫非常有名,闻言面色一变,质问顾雪庭道:“你疯了?你怎么能打宫弟子的主意?!”
“他不配为我合欢宫弟子。”
顾雪庭声音极冷,取出留影石的母石,给孔致放出了留存在其的影像,所有录入桃卿的片段都被截去了,却依然可以巧妙地让孔致看出莫不臣做了什么。
“他这是犯了通奸罪?”
孔致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道这小兔妖果真是将不敬师长的大罪触犯到了极致,不仅打师长,还睡师长,他们宫决不能留下此等祸害。
“另一犯了通奸罪的人是谁?”
他寒声问着顾雪庭,既然顾师兄能用留影石保存证据,就说明他知道另一人是谁。
顾雪庭沉默片刻,出于某种考虑,他没有隐瞒孔致:“是卿卿。”
“卿——”
孔致张了张嘴,又立刻把嘴闭上了,很明智地不再多问。他娘的,这是卿卿变青青,把师兄的脑袋染得很青青……
这是叛师之罪夺妻之恨,难怪师兄心安理得地想要九郎的眼睛。
既然九郎经犯下重罪,注定被逐出师门,孔致对他也就毫无回护之心可言了,冷酷地说道:“我这就给他定罪,将他的眼睛取来送给师兄。”
“不要给他定罪,否则卿卿一定会为他求情。”顾雪庭摇了摇头,“要另想办法将他除掉。”
“师兄经有主意了?”
“嗯。”顾雪庭颔首,冰冷的嗓音杀机毕露,“叫他去做师门任务,在宫外取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