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莫名其妙出现的药,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刘廷霁拿着也是很头疼,虽然这个药是出现在叶涵的病房里,但跟叶涵的病况有没有直接关系又另说,而且这个药密封得这么好,随便打开会不会有影响,万一不是什么有用的药,而是□□呢?虽然刘廷霁很想拿去检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因为这些考虑,都忍了下来。偷偷看着萧飏的表情,刘廷霁也拿不准萧飏的想法,但这个药十有□□肯定是跟戴振浩有关系,毕竟在门口一大堆保镖的情况下,除了长时间留在病房里的萧飏之外,就只有自己和戴振浩作为主治医生,去到叶涵病房里机会最多了。萧飏也很在意这瓶药的存在,看到刘廷霁好奇的表情也是能理解,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比攻克一个疑难杂症更来得兴奋了。“去问他吧。”萧飏对刘廷霁说,“叶涵的情况不可能是莫名其妙造成的,他一定参与其中。”刘廷霁其实心情很复杂,面对萧飏更多了一些愧疚,人是他请回来的,结果请回来的不是救命而是害命的,而且害的还是萧飏放在心尖上的人,不管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萧飏的朋友,刘廷霁心里都是又气又愧,现在萧飏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反倒是让刘廷霁心里更难受了。“好,我现在就去。”刘廷霁看着萧飏说,“你放心,我一定尽我全力帮你治疗叶涵!”“两个都得救,”萧飏眉头紧皱,看着刘廷霁严肃的说,“尤其是林尹,脑补血块造成的问题,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刘廷霁愣了一下,暂时还不明真相的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觉得不对劲,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边没有讲话的韩之柏身上。韩之柏看着一脸懵逼的刘廷霁,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说:“走吧,我陪你一起去。”萧飏目送刘廷霁和韩之柏离开后,就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静静的等着。两个门里睡着两个人,两个人的生死都牵挂在他心上,一个是找了六年的人,一个是找了六年的灵魂。然而这并不是一道很难做出选择的题目。在萧飏的心里,他爱的人是“叶涵”,是跟他相契合的灵魂。长相或者其他,都不重要,只要那个人是“叶涵”,无论过了多年,都能撩拨他心里最深刻的感情。六年前是,六年后依然。“这是你留下的药?”戴振浩看着突然闯入的刘廷霁,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个人真是永远都学不会委婉,这种直楞的性格,平时也是被周围的人宠过头了。此刻戴振浩的心情也是很复杂,多年的仇恨多年的谋划,没想到居然只是一场嫁祸,当年觊觎父亲家产的亲戚将罪名都扣在了萧家头上,母亲早逝,父亲亡故的他们无所依靠,父亲留下的家产几乎都是被亲戚们给瓜分干净了,留下的一点也仅仅能支撑到他们成人而已,多年的仇恨早已经转移到了萧家身上,而今想起那群亲戚,滔天的愤怒已经不足以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然而将一切都推给别人也不足以说明问题,如果当年他们兄弟两个能用多用点时间来查明真相,就不至于将事情弄成今天这副模样。戴振浩看了看旁边坐着的黎友纶,显然此刻他们心情是相同的,可能他比自己还要更难受几分,毕竟萧飏曾经对他是那样的推心置腹,想起曾经种种恐怕更加难以面对。“这个药到底是什么?”刘廷霁见戴振浩半天不回答,就将药送到他面前,又问了一次。戴振浩没有伸手去拿那瓶药,只是盯着看了一下,抬头跟刘廷霁说:“这是让人的身体细胞极速愈合的药。”“什么意思?”刘廷霁问,“这药哪儿来的?”“我在国外参与了一项保密研究,主要就是针对瘫痪病人康复治疗,我跟教授共同研发了这药,初期效果非常好,但后来我们发现这个药有极大的依赖性,在反复用药的过程中消耗的是原有的细胞存活时间,造成一种康复的假象,实际上是提前损耗,教授停止了这药的研究,在销毁的过程中我藏了几瓶带了回来,用在了叶涵和林尹的身上。”“什么?”刘廷霁不可置信,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戴振浩抓起来抵在了墙上,愤怒的看着他,“作为一个医生,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解药呢?你们没有研制解药吗?”戴振浩的脖子被刘廷霁的手臂给钳制住,开口都变得有些困难,这是他头一次看到刘廷霁这么愤怒:“我……后遗症出现得猝不及防,没等……没等教授研制出解药,之前的患者就相继离世,教授……觉得咳咳,觉得危害性太大,直接停止了研究。”“药只有这一瓶了吗?”刘廷霁见戴振浩已经脸色发红,便退开了一点距离,“不继续用药会怎样?”“要不要继续用结果都差不多,只是一个死得慢一个死得快的结果。”戴振浩说,“这瓶是我研究的解药,仅此一瓶,因为没有接受研究的病人,所以这个药没有人试过。”,!刘廷霁沉默了,手上也松了力气,放开了戴振浩,看着手里这瓶药仿佛像是火中取栗一般烫手,这个结果该怎么告诉萧飏。“你给林尹用了多少药?”韩之柏在门外听完了所有内容才走进来,“如果解药确实可用,能治好那两个人吗?”刘廷霁转头看着韩之柏,他有些不解,不该是第一关心叶涵吗?韩之柏直接忽略刘廷霁的目光,看着戴振浩又问了一次:“有办法救吗?”戴振浩沉默半晌,摇了摇头:“我没有把握。”抬头看着韩之柏说,“事到如今我没必要骗你们,一开始我们就没打算要救,我研制出来的这瓶药,没经过测试,不确定药效,用在叶涵身上不过是我们想拿来威胁萧飏的一个筹码罢了,后来林尹的出现是个我们没想到的意外,这药的剂量也只够一个人用。”刘廷霁转头跟韩之柏互看一眼,两人心中都知道,此时此刻,戴振浩确实没有欺骗他们的必要,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希望他这番话是假的。尤其是知道内情的韩之柏,叶涵和林尹究竟谁在萧飏心里的位置更重,他自己也是没有把握的,如果真的要做出择选其一的决定,不知道萧飏会选择谁。萧飏看见韩之柏和刘廷霁带着重重心事回来,本来就没有舒展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刘廷霁看了韩之柏一眼,见韩之柏点头,就转头将手里的那瓶药交到了萧飏手里,把戴振浩的话跟萧飏讲了一遍,末了说:“按照戴振浩的说法,这药打开了就必须用,所以我没有办法提前检测,至于给谁用,你自己做决定。”萧飏听了没有立刻做出选择,而是认真思考了很久,转身将药又交回了刘廷霁的手里,说:“我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两条命都是平等的,谁的情况更严重,就给谁用,至于另一个,尽你最大的努力救回来,两个人都要确保万无一失。”刘廷霁感觉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一瓶药,而是一座山,萧飏将最大的难题交给了自己,然而自己是个医生,以拯救病人为前提而存在的医生。刘廷霁一抹脸,强迫自己忘却疲惫和困倦,从医生的角度衡量再三,终于在犹豫之后,拿着药转身走进了配药房。韩之柏看着逆光中萧飏的脸,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此刻韩之柏也不敢轻易开口,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刘廷霁会把药给谁用,他相信萧飏也清楚的知道,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决定,却是如同萧飏所说的公平,让刘廷霁尽一个医者的本分,却也是能要了萧飏命的选择。“还好吧?”韩之柏于心不忍,尤其是想到这么多年萧飏的等待,“要不,再考虑下?”萧飏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听见脚步声,转头看着从走廊那头端着要盘缓缓走过来的刘廷霁,他知道刘廷霁之所以亲自去备药,是担了很大风险的,因为这药没有经过正规渠道获取,如果出了任何问题,刘廷霁都脱不了干系。然而刘廷霁却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跟萧飏和韩之柏讲一句话,直接走进了叶涵所在的监护室里。韩之柏偷偷看了看萧飏的表情,才发现坐在长椅上的萧飏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又仿佛是不愿亲眼看见这个选择的逃避。刘廷霁听完韩之柏简短的叙述之后整个人都呈呆滞的状态。作为一个学医的理科生,刘廷霁是个无神论的忠实拥护者,所以在听到韩之柏说的那些怪力乱神的“真相”之后,他内心是无法接受的,这都有可能的话,那要他们这些当医生的干什么呢?看出刘廷霁整个人都懵了,韩之柏反而想起自己当初是多么坦然的就接受了这个事情,某种程度上也是真的心大。“所以我把药用错人了?”刘廷霁有点慌乱,那仅此一瓶的药,他用在了叶涵的身上,实在是因为戴振浩前期下的药对他的影响已经很大了,如果再不遏制,很可能会直接导致叶涵的极速死亡,而在林尹身上并没有检测到危机生命的因素,最棘手的只是脑补的血块,所以他才在两个人中间选择了更严重的那个。“没有。”韩之柏安慰他,“你用得很对,叶涵的情况确实最严重,如果他出事,萧飏也不会好受,只是林尹真的没因为那个药受影响吗?”刘廷霁点点头说:“血液分析一切正常,我刚刚也拿着检测报告去找过戴振浩了,他说可能是因为剂量不大的问题,暂时看起来没有受到药的影响。”韩之柏长舒了一口气:“真是万幸,你刚刚说叶涵已经醒了?”“醒了。”刘廷霁说,“但他的情况也不乐观,受到药物影响太大,虽然用了解药,可能还是会留下后遗症。”“能保住命已经很好了,”韩之柏拍了拍刘廷霁的肩膀,“休息下吧,明早不是还要给叶涵做手术吗?”“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刘廷霁整个人都很激动,“你说我要是跟萧飏说,我想研究一下林尹,那个灵魂转移的事情,他会不会反对啊?”“他不会反对,”韩之柏摇摇头,“他可能会揍死你!”刘廷霁缩了缩脖子,考虑了下自己宝贵的小命,决定还是埋头睡觉比较重要。韩之柏从刘廷霁的休息室出来,想找萧飏一起去吃点东西,这么一整天折腾下来,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却得知萧飏进了叶涵的病房还没有出来。韩之柏叹了口气,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吧,转身朝外面走去,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医院外面还有没有东西能吃。:()重生之从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