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众人见朱载坖到来,连忙从座椅上起身,向其恭敬行礼道:“见过裕王殿下!”
待将奏疏上记录的内容尽数浏览完毕后,只见嘉靖将其随意放至一旁,脸上满是感慨之色,自顾自地说道:“这个土买罕,事先准备的如此充分,到头来却功亏一篑,被叛徒所告发。”
在从吕芳的手中接过奏疏以后,嘉靖便分外专注地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
徐阶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补充道:“况且,当初我大明在与俺答汗开战的时候,正是这位阿木台力排众议,派遣了一支一万五千余名的精锐骑兵,用以协助我大明作战!”
嘉靖将吕芳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紧跟着开口道:“你先前不是已经跟朕汇报过了吗,说是前段时间,严世蕃亲自写信,将胡宗宪请到了严府商谈!”
“无妨,国事虽然重要,但严阁老也要多加注意身体啊,行了,就先这样吧!”
就在这时,只见张居正站了出来,沉声道:“启禀陛下,微臣觉得,徐阁老的这个提议很是不错!”
先前的那一幕,如同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来回放映。
随后,只见嘉靖用手轻轻摩挲着龙椅上雕刻的龙头,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似笑非笑道:“严阁老,你如此兴师动众,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向朕禀报吗?”
“经过先前的一役,土默特部二十万精锐尽丧,就连俺答汗本人也死在了我大明的手中。”
嘉靖说完,脸上满是莫名的神色,看向远处,自顾自地说道:“高拱等于少奋斗了十年啊!”
在这之后,只见朱载坖收敛心神,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孤马上就过去!”
“看来我先前的猜想没错,严嵩果然是患上了“呆症”,经过今天这件事,想必陛下也会怀疑,以严嵩目前的身体状况,能否胜任内阁首辅的工作!”
“父亲,您可要加把劲啊,千万不能在接下来与陛下的会面中,露出任何破绽,不然的话,事情就麻烦了,到时候徐阶肯定会……”
“哼,高拱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清算严嵩呢?”
……
“眼下,阿木台所在的察哈尔部,与我大明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俺答汗所在的土默特部。”
随后,吕芳仿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在脑海中斟酌完语言后,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陛下,奴婢心中还存有疑惑,要知道,那高拱可是清流那边的人,上台以后说不定会对严阁老展开清算……”
待嘉靖的话音落下,只见吕芳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应声道:“是……是的,陛下,可……可是这些事情,不恰恰证明了严阁老的确患上了“呆症”吗?”
正当严世蕃还在忧心忡忡之际,严府,书房内。
不仅仅是朱载坖,就连一旁高拱、张居正的目光,也落在了徐阶的身上。
在不久前,徐阶亲眼目睹了严嵩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茫然之色,一直以来的猜想在此刻得到了证实。
“不行,得赶紧把胡宗宪找来,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陛下!”
“谢裕王殿下!”
“眼下,身为执政的阿木台,控制了察哈尔部将近七成的军队,土买罕深知,自己没时间再继续拖下去了,因此他打算孤注一掷,但在中途被叛徒告发……”
只见其颤颤巍巍地将那封奏疏从袖中取出,并高高举过头顶,毕恭毕敬道。
正当严世蕃在心中暗自祈祷之际,只见导引太监迈着悄无声息的步伐,来到众人面前,俯下身体,必恭必敬道:“诸位阁老,陛下在里面等你们,你们可以进去了!”
严世蕃正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在他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他知道,以徐阶的精明,肯定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哦,是徐阁老啊,有什么事吗?”
在这之后,内阁一行人拾阶而上,迈步踏上了乾清宫的阶梯。
一旁的严世蕃以及胡宗宪见此情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看向严嵩的目光中,满是担忧。
严嵩说完,从书案后缓缓起身,来到书架旁,从底部一处毫不起眼的地方,将先前那本记录有徐阶所在的家族,枉顾律法,为祸乡里,大肆兼并土地的卷宗,小心翼翼地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