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以浅笑,吴意珏拱手,“那就,有劳大哥了。”说话间,夕照摆了摆手,夹紧马腹,绝尘而去。吴意珏收了笑,她自肖靖泽失约及匆忙离开的举动中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这场狩猎,猎得大致不止是物,还有里面的人。而肖靖泽,不知从何处恰好得来其中一些内情,信以为真,以借口想推她出去做靶子,好一着反将一军。如果能事先和夕照串通好,很容易办到。——檀麒骑·坐马上,手持弓箭,“皇兄。”目光锁住百米之外,一只在草丛中隐现,正在吃草的白毛兔子。檀越看他一眼,又收回。“皇兄这般是何用意,不屑于同我讲话么。”哼笑一声,檀麒凉凉道,策马走近。“没什么好说的。”他靠近,檀越便走。见他躲着,檀麒恼怒,“我们兄弟一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几句话就这么难吗。”“你一定要执着于找本王说话?”周遭无人,还要演兄友弟恭那一出,何苦来,檀越也问,“不觉得找错人了吗。”檀麒再次靠近,“哪里有错,你是我的皇兄。”举弓,拉满,神情专注。下一瞬,箭矢破空而出,有檀越标志的箭钉穿在了兔子的头上。檀麒恨声道,“除别有用心之外,让你同我多说几句话,可真难。”“嗣常,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檀越下马去拾取猎物,头也不回,对他说道。檀麒坐在马上,跟过去,“我回不了头,都是你逼得。我来找你你肯理我,我们之间都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剑鞘中拔·出佑成剑,檀麒剑指檀越,“你不愿同我说话,那你就永远都不要说话了。”檀越尚未来得及转身,背后空门大开,剑身刺来。——“侯爷。”吴意珏用着霍成君的脸,来见皇甫嘉叶。若是她自己的脸,皇甫嘉叶未必还会听她说出什么,反而会被吓到,或生抵触之意和疑心。左右规定她待的地方除了肖靖泽、夕照及几个武将再无人来去,猎物的影子都不见一个,他借机擅离职守,前来履约,之后再绕路回去也不会有人发觉。皇甫嘉叶确属独自前来,稍加防备,“你是谁?”“或许在下可以这么说,在下是谁根本不重要,”卖了个关子,吴意珏旋即正色,“重要的是,在下是对侯爷的将来有帮助的人。”“此话怎讲?”轻声道,“我就是那个在金铃的密函中留信,来年春狩之日,会有另一份关于丞相的机密呈上的人。独自前来猎场赴约,你就能得到你想到的。”一字不差。去年的那封密函里不只有科举作弊的名单,还有一张便笺,正是吴意珏方才所述之言,一字不差,只因为,那封密函本就是她执笔写下。皇甫嘉叶为防其中的言辞遭人怀疑,全部看过后,留下了便笺,并未公诸于世。他这次来正是为了此事,遂单刀直入,“所以是什么?”成败林间的风徐徐吹过,一阵花草摇曳……林间的风徐徐吹过,一阵花草摇曳,树叶翻动声。身处开阔之地,警惕非常,吴意珏再次确认周遭的情况,对皇甫嘉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会意后,二人走到近处的岩石壁之下,一个四面狭窄且向里面延伸不足两米的洞口,吴意珏这才开口,“工部侍郎黎裕堂的妻室,名为方苓。祖籍旬阳。”吴意珏在此顿住,待皇甫嘉叶有所反应。皇甫嘉叶点头,示意她说下去。“…只因盛极一时,家族长女才得以嫁入丞相府中,自此后家族势力便日渐式微,侯爷可觉出了不寻常之处?”吴意珏给他的信息有限,皇甫嘉叶只能说,“树大招风,低调一点是明智之举。”微微一笑,“是。倘若里面没有猫腻,他们做贼心不虚,自然是好事。”“我去过旬阳,潜入他们的府中待过一段时日。于他们所设的暗道和机关中,我查到,在先帝还活着的时候,他们祖上的官位是从赵昱那里买来的。赵昱已死,还有他们这些漏网之鱼。”“很可惜,就买官一事,查不到他们与丞相的瓜葛。然则,赵昱的死给丞相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他几乎斩断了与赵昱有关之人的所有联系以图自保,惟有旬阳方氏,他斩不断。家中一子之妻,纠葛已深,怎么处理都会有嫌疑。”“侯爷大胆地料想一下,如若不是方氏低调行事,丞相的底子还会是干干净净的吗?缘何不能说,他们的做法是丞相的授意。”没有强大家族的倚仗,还被家族之人隐瞒,倒霉的只有方苓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