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道:“非常生气。”尚书忙道:“那不是我准备的,真的,我想照顾好你也不至于那样,多让人说闲话,对你不好。”傅南生问:“那是谁准备的?”尚书道:“其他人一起准备的……你先别扔东西,等下引人来。不敢骗你,真的,他们非得要这样,我想着你也能坐得舒服点,就没拦着他们。”傅南生见他为难得不停擦汗,便摆了摆手:“给我安排个位子,我要坐他们中间,正中间,再把他们做的事安排给我。”尚书一怔,犹豫着道:“这就不必了吧,大家都想着不做事才好,你这何必呢。我和你说,尤其是天一热,那屋子里可臭了,都是些男人的臭味。”傅南生道:“我也是男人。”尚书笑了笑,道:“你是谪仙儿。”傅南生有些恶心,道:“我不要听这些,照我说的做。”尚书见他说不听,便也有些烦了起来:“这个真不行,我们也忙得很,你还是别添乱了,我今日出门只带了些碎银子,你暂且先拿着去玩会儿,明日给你银票。”傅南生道:“我不是要钱,我是来办公务的。”尚书不耐烦地道:“行了吧,还公务,别玩了。”傅南生道:“好,如果我没事做,我就去和人说说闲话,例如我们吏部的尚书大人喜欢穿什么花色的肚兜儿。”尚书将脸一板:“你去啊,去说,看有没有人愿意和你说话。”傅南生将搁在桌案上的腿放下去,起身就往外走,却被尚书给拦着,脸又变了,哄道:“别闹了,别闹了,小南生,哥不是故意的,今日热,事儿又多又杂,这不被他们给烦到了嘛。他们欺负你,就是欺负哥不是。”傅南生退后一步,皱着眉头道:“王大人,你都快六十了,自重。”尚书也不知道自己是憋着笑还是憋着哭,神色扭曲地道:“好,我自重,你也自重,我们都自重。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他们不愿意和你坐在一块,你逼我也没法子,我实在把你安置过去了,他们能想出别的法子难为你,你又得找我的麻烦,到时你不好受我也不好受,何必呢!”傅南生点了几个名字,全是吏部的官儿,接着道:“他们的帐我也记着。”尚书哭丧着脸道:“你记着就记着,你去找他们算账,为难我也没办法。哎,是不是他们也有些癖好?你跟我说一说?”傅南生恼怒地道:“你们这种人都能好好儿做官,为什么我不行?”尚书沉默下来,好半晌才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的事儿,就别让我说了,我也不想惹你的迁怒。小南生你乖,要做官你都做了,很厉害了,小侯爷都被你弄得魂都没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多少也有点情意,这是真心劝你,人知足一点吧,别弄得鸡飞蛋打,最后什么都捞不着。你就在吏部好好儿地捧着碗吃饭,想得越多越过不畅快。我听说你娘也被玄将军接走了,这日子都过得挺好的,以后也会越来越好,就别太在意那么多了。”傅南生抬眼看着他,他便不说下去了,贴着墙角,不停地抹汗。过了半晌,傅南生道:“我考上是凭我自己的本事,和陈飞卿无关。”尚书干笑了笑,口不对心地哄道:“当然当然,你打小就会念书。”尚书想起傅南生曾念过的那些书,不由得又有些心猿意马。可惜如今他攀上了小侯爷,恐怕十吊钱读一本书的生意是不做了。若能多出些银子让他读,那也是十分愿意的……尚书看了看傅南生,咽了口唾沫。他实在也不好男色,哪怕傅南生穿了女人的衣裳,一想到是个男的也就兴致索然。但让傅南生弹弹琴唱唱曲读读书来助兴,还是很乐意的。如今傅南生倒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清清淡淡的装扮,反倒令那艳丽的小模样显得更漂亮了,这也真是奇也怪也……“收着点儿,”傅南生不耐烦地道,“撒泡尿照照自己吧你。”你才该照一照自己,真以为□□能从良。尚书心里骂着,面上却笑道:“好,好。”傅南生道:“我还坐在那里,但你要给我事情做。”尚书为难地想了想,道:“那你去库房里面整理吧……这个活儿也很要紧的,真的,得要细致的人,不然怕把东西都弄丢了。”傅南生冷笑道:“你也不怕我一把火把它烧了。”“哪能这样想你呢?你这孩子就是喜欢这样讲话……”尚书心想,烧就烧了,反正不是值钱的东西,正愁怎么找借口扔掉,省得占地方,这下子黑锅都有人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