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和现在的样子不一样。陈飞卿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平静地问:“你希望我去劫狱,还是一开始就带着你远走天涯?”傅南生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更不肯轻易出声了。陈飞卿道:“这是苟珥会做的事,我不会这样做。”傅南生一怔,忽然心里有点发凉。他确实希望陈飞卿能这么做,虽然他知道陈飞卿几乎不可能这样做,但还是这样希望着。可现在陈飞卿就很明明白白地说,不会为了他这样做。傅南生很失望,在失望之外还觉得心凉。陈飞卿在这个时候提起苟珥,无非是暗示他,他也只配得上苟珥那种东西。傅南生仿佛又听到了脑子里的那道很讨人厌的声音在说话。他努力地压抑那道声音,却还是听到那道声音在尖声地笑,笑得他头皮发麻。没有人觉得他配得上陈飞卿,在所有人的眼里,只有皇上配得上陈飞卿,而傅南生只配和苟珥相提并论。现在,陈飞卿也是这么觉得了。陈飞卿见傅南生的脸色发白,还有些发颤,忙揽着他,用力地拿掌心摩挲他的手臂以示安抚:“我是不是又说得重了?抱歉,我……我这段时日真的很难受,发生了很多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傅南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陈飞卿叹了声气,半揽着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着眼,闷声道:“我什么都没做,就觉得挺累的,可大家都做了那么多的事。”傅南生忽然平静了下来,有些期待陈飞卿继续说下去。陈飞卿却不说了,苦笑道:“我很想和你说这些,但又不想和你说。”傅南生轻轻地问:“为什么?”陈飞卿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我爹从来不向我和我娘诉苦,也不准我诉苦。”傅南生轻轻地道:“说不定只是你没看见,侯爷对着夫人的时候,说不定和对着你不一样。”陈飞卿想了想,可能大概确实吧。他说了这几句话,便也算诉完了苦,胸膛里又敞快起来,笑道:“果然还是说一说比较好。”傅南生看他的眼神却有些古怪:“这就算说完了?”陈飞卿笑道:“说完了。”傅南生意犹未尽,脸都红了些,道:“你多说一点,我不笑你。”陈飞卿好笑地道:“我真的说完了。”傅南生问他:“你不是很难受吗?”陈飞卿点点头:“是很难受,不过现在说完了就觉得不难受了。”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值得难受啊!傅南生沉默地盯着陈飞卿看,有些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陈飞卿注意到了,以为他口渴,便松开他,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傅南生喝完了水,突然爬上了床沿,跪在床上去抱着陈飞卿的脖子亲他。陈飞卿:“……”大概这辈子都搞不懂傅南生的想法了。陈飞卿心想。傅南生湿哒哒地咬他的耳朵,小声地问:“上次你说的话还算数吗?”陈飞卿问:“什么话?”傅南生道:“你说,可以让我做男人。”陈飞卿:“……算数。”傅南生便去扯他的腰带。陈飞卿忙道:“现在不成,这是在军营里头。”傅南生缠着他不松手:“军营里头又不是没人这么做。”“那也不行。”陈飞卿忙把他拽开一些,“过后也算数,不用急于一时,我说的话永远都算数。而且我们如今在说正事,刚才在说公主那件事,你不必担心,我是有些不好,但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你相信我。”“你没有哪里不好,哪里都好。”傅南生又来痴缠他,“我信你,你让我抱一抱,我就什么都信你。”陈飞卿总觉得这话怪怪的,怎么有点像鲁鼎在青楼里调戏姑娘时说过……他拦着傅南生:“现在的确不行。我们说正事……”傅南生被他拦着,看着他在那儿啰啰嗦嗦的又开始教自己怎么做人,心里头的火便燃得愈加的旺盛起来,又有些恼羞。太不听话了。为什么会这么不听话。要抱也不让抱,要他继续诉苦也不肯,说什么话都不听,总这么不听话,还随时会和人跑了,哪怕是在床上也能随时就被人一句话就带跑了,说不定哪天再跑掉就不回来了,反正外头眼馋的人还那么多。傅南生有些回味刚才靠在自己肩头的有些委屈的陈飞卿。花街里常常会有些不肯听话的人,刚买回来的时候就是不听话,非得被打几顿才肯听话,让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当然舍不得打陈飞卿,但总有别的办法。比如找个法子把人关起来,喂了药,内力便全没了,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任何的力气。若这样做的话,陈飞卿一定会生气,可他生气也没用——哦,有一点用,他会不愿意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