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个职业就是这样,随时待命。
飞机一落地,张志就打车奔往医院。
年轻时冲动出国读书,毕业后也一直留在国外工作。母亲走的早,他只顾得上给父亲请了位尽职尽责的保姆,却没注意过父亲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这次差点儿连父亲病重的消息都错过。
几天的时间,张洪连发音都比之前还要困难。
张志先去病房匆匆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转身进了谈心室。
许识坐在他对面,将目前张洪的状况给他陈述了一遍,“您知道您父亲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吗?”
怕他没听说过这个词汇,许识又补充道:“就是咱们平时说的渐冻症。”
张志摇了摇头,“刘阿姨从没跟我说过。”
云舟将整理好的病历递给他,“您的父亲确诊渐冻症已经四年多了,这期间的复诊和检查也非常准时规律。但是他也不止是简单的渐冻症,还伴随额颞叶痴呆。”
张志的手紧张的交握摩挲,说话也绊绊磕磕:“那、那我爸还有救吗?我爸总觉得国际长途贵,他也不会用微信,基本上不太和我联系。”
“目前的情况还可以,但病情每分每秒都在变化。”许识拿出文件和一支笔,“这里是一些需要直系亲属签字的文件。张先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您来做决定。如果您父亲的病情急转直下,您是否同意抢救,又或者放弃抢救?”
尽管这个问题已经千百次的从许识的口中说出,但此刻他仍旧觉得难捱。
张志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这显然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我……”
重大意外事故
见他如此艰难,云舟也温声对他说:“您可以再与家人商议一下,不用现在就告诉我们结果。但做出决定后要尽快联系我们签署知情同意书。”
张志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了。救吧,我想让他活的时间再久一点,我很久没陪过他了。”
“张先生,再冒昧问您一个问题,”云舟道:“您的其他家人还有过渐冻症病史吗?”
“我不清楚。”张志有些茫然,“亲戚很久没联系过了,也不太好突然去问人家。”
“有一些病人患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是因为有家族病史,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可以去检查一下。”
张志低垂着头沉默,又抬起手狠狠的在脸上搓了一把,“我知道了。”
回办公室录入张洪的信息和备份后,许识打算再去病房看一眼。
附院的临终关怀科现在有不少患者,但医护的人手总是不太够,无法密切关注到每个病人病情的动态变化,只能频繁的跑病房。
尤其是有的患者的病情像定时炸弹。
还没迈出办公室的大门,就听到走廊上熟悉的声音。
“喂,妈?”
或许是接的太匆忙,云舟还没来得及带耳机,一道温柔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舟舟啊,还在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