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听了这话坐了回来,视线跟着收了回来,垂眸道,“没事找事,他来不是添乱么。”周玉轩噗一声笑了,没想到纪棠还有嘴硬的这一面,他站起来,也没戳穿她,识相地腾出地方,“得,你忙吧,我去那边看看。”他之前跟纪棠告白,想跟纪棠以结婚为目的谈谈,几天后,纪棠回了信儿,拿“我们还是更适合做朋友”婉拒。周玉轩倒是没有心生不快,他度量还没那么小,再者他对纪棠的感情还没达到深刻的地步,更多的是通过合作和了解,被她的优秀和认真做事的态度吸引,两人又同样喜欢演戏,性格也合得来,所以不想错过。对方如果有更合适的结婚对象,他也不想纠缠强求,搞得大家难堪下来台。他还挺讨厌自己这种成年人的清晰理智。他走开时回了下头,见赵西洲已经一脸紧张担心地蹲在纪棠身边,最终还是轻轻移开了视线。“病了是不是?怎么瘦这么多?为什么坐在这儿,怎么不回帐篷,不怕冷么?”赵西洲一来就接连地发问,目光黏在纪棠身上,摘掉手套替她往紧拉衣服、帽子,还想上手摸摸她干瘪下去的脸颊。纪棠身体不适,受不了人在耳边念叨,偏开头去,不满道,“别碰我。”语气里都是嫌弃和厌烦。然后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来了?”赵西洲手指一顿,收了回来,很会揣测人心地应道,“刚知道你这边出问题我就往过赶了,全国各地下雪,飞机停飞,我坐高铁过来,到了这边进不了山,租大巴找人用了些时间,路上不好走,才赶过来。”明明讲了一堆没用的话,纪棠却像听到自己想听的,放过他了,那边大喇叭喊准备了,她朝自己帐篷一指,“你先进去等吧,我还有场戏。”赵西洲笑了一下。她知道安顿自己,代表不生气了。可他怎么会放她一个人拖着难受的身体去忙碌,他去扶她站起来,嘟囔了一句,“我就在这儿等你。”纪棠愣了下,没猜错赵西洲居然在跟她撒娇。她侧头一看,他脸上果然是那种害羞又期待的神情,虽然嘴唇发白,脸色也看起来也受了高反的罪,但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光芒,高兴不减。想跟她一起受罪那就受吧。纪棠就没管了。纪棠补妆、吸氧,做好准备投入拍摄,这场戏半个小时后结束,演员们下场就抱着氧气瓶续命,纪棠同样苦不堪言,吸氧后还呕了一阵,她本来就吃不进东西,什么也呕不出来,赵西洲摸着她额头滚烫,当机立断连夜带她去县城医院。医院给吊葡萄糖,可关键病人还得吃东西,体力补充不上来,怎么有力气撑过去?赵西洲带了一大保温壶的鸡汤,但纪棠闻到味儿就难受,问她想吃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白着一张脸,蹙眉合眼在那里躺着。赵西洲升起冲动,想带她回去,回帝都,这种要人命的戏不拍了!纪棠眼皮动了动,“我想吃白粥。”赵西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立马给她找白粥,白粥找来了,参着一点细碎的蔬菜,咸口的。吃盐才能补充体力。赵西洲懂这个道理,怕她不愿意吃,还做好准备要耐心的劝哄,结果纪棠尝了一口说好喝,她足足吃了大半碗。熬得软糯又热腾腾的白粥下了肚,她中午满足的睡着了。赵西洲这才松了口气。到了第二天早上,纪棠要吃白面条,赵西洲赶紧找来,她也吃了半碗,她又要吃西瓜,他买了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儿,亲自喂她。纪棠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上午在医院歇着,下午有戏份,就开始撵赵西洲走了,“我这边没什么事了,大概再过几天就适应过来了,你回去忙工作吧。”赵西洲正往一个背包里塞东西,他听人说身体虚弱不想吃东西,那发面饼之类的东西好消化,还不容易引起呕吐,就买了不少,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我现在不走,过段时间吧。”纪棠,“今天太阳出来了,雪化差不多,你路上也好走,再过几天说不准又下大雪,山上的路封了可连县里也来不了了!”这话提醒了赵西洲,他合计着中午回珠峰脚下,再多带回去点葡萄糖,一次性输液器什么的。纪棠见他不应话,以为他知道了就没再说,中午还专程给他叫了一些特色菜当做饯别,毕竟他来一趟不容易,她该感谢还是要感谢。两人吃饭后,她就打算回去了,结果赵西洲跟着上了车,纪棠不解,“你上来干什么?”赵西洲更不解,“那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