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顺着她的话,扫了一眼就了然,给几人解释道:“今日有人行刑,几位大人刚来京城恐怕不知道,宣德侯府的世子妃,和人通奸。这事儿最近闹得沸沸扬扬,老百姓们就盼着定案呢,你瞧,不然怎么今日这么多人来观看行刑。”
“通奸?斩首?即便大秦律法严苛,也不至于走到斩首这一步吧?”李却扇问。
官兵笑得颇为暧昧,低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谢氏……”
正说着,人群不约而同分出一条通往中央的小道来。
一男子从马车上缓缓下来,他身着月白长衫,比衣衫更白的,是他的脸色。
面颜苍白,形容惨淡。
方才还喧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人们静静地打量着这个男子,眼中满是同情。
闻樱问:“这是谁?”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官兵也不例外。他目光紧盯着那男子,脸上带着狂热的光彩。
“那就是宣德侯世子,谢氏的夫君,沈元章。”
他压低声音,兴奋地飞快说道:“这谢氏小时候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都说她是神童,三岁吟诗五岁做赋,不过她的名声不是特别好,听闻她在学堂总是和男子厮混在一起,很不检点,和身边近身伺候的下人也有所茍且。”
“有证据吗?”闻樱问。
官兵正说在兴头上,卡壳了一下,挠挠头说:“大家都这么说,能有错吗?”
见闻樱不再说话,官兵生怕惹恼这群锁灵渊来的修士,可他又难掩倾吐的欲望,只好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还要听吗?”
闻樱道:“请讲。”
官兵遂放心大胆地继续说起来:“她名声不好,可世子并不在意这些虚名,还是迎娶她为正妻,当年也算是一桩佳话。”
“两人成婚之后,谢氏的名声也没能好起来,可所幸世子是个好人,总是护着谢氏,两人也和和美美的过了几年,结果这谢氏,本性难移。”
他指了指谢氏,不屑冷笑:“你看,被抓了吧,说来谢氏还是清流人家,祖父也是三朝太师,书香门第,你瞧瞧,教出来这么一个败坏门风的女人,真是有辱斯文。”
闻樱不置可否,反而是林妙音问道:“光听你说谢氏了,和她通奸的‘奸夫’呢?”
这把官兵问住了,人们议论的中心都在谢氏身上,至于奸夫,谁会关心呢?
只有审判女人,才能满足他们那点隐晦的讨论欲。
官兵见这行仙人对此事兴致缺缺,也不由地忐忑起来:“几位仙人若是不感兴趣,不若我们先去近安楼休息?”
闻樱摇摇头,道:“再看看。”
此话正中官兵下怀,他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只见沈元章脚步凌乱,即便强装镇定,也难掩其憔悴面容,一步步往谢氏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