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管经费管的都快掉发了。那么想要胜利的原因,是因为,曾经站在他们前方引领着他们向前两年的那个少年,从年龄来算甚至还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一个,以那样的方式在他们面前倒下。猝不及防,让人毫无招架之力。他们能做什么呢?不能做什么吧。治病有医生,调节心理情绪要靠幸村自己(他们也劝不动他,幸村看上去温柔,骨子里却固执的很),日常的照顾和关心也有家人,他们能做的……难道只有身为“队友”和“同学”的一点点关怀吗?想来想去,最好的礼物,也就只有胜利了。况且运动员,谁不想要胜利?随便关东大赛或者全国大赛,你从路上拦一个背着网球袋看上去像是要参加中学联赛的人问问,问问他想不想要全国冠军,你觉得会有怎样的答案?仁王从不觉得当初他们立海大追求胜利的信念是错的。或许过程和方法有些不恰当,但那已经是他们那个年纪的少年们在没有长辈的引导下相互摸索所能达到的最好结果了。最后却还是输给了青学。快乐网球?他们并不是输给了快乐网球。显而易见的。让他们失败的,是他们自己啊。想到这里仁王突然就没了胃口,他看着刚刚拿到手上的托盘上包装纸包裹着的汉堡,左右看了看到底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把吸管塞进杯子里,冰可乐的味道顺着食道一路进到胃里。许久没有接触过的碳酸饮料涌上来的气让仁王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转过头,玻璃窗外的夜色并没有电视里或者网络上描述的光怪陆离。不去忽略建筑方式和街头行走的人群的话,美国和日本,也没有太大的不同。纽约和神奈川也没有太大不同。突然想起过去的事是怎么回事?他应该没有“多愁善感”和“怀念过去”的设定。仁王托着腮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大概是幸村之前那个电话的锅。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他当然会不由自主想起那有欢笑也有遗憾,有汗水也有泪水的过去。那算起来挺长其实却很短的时光在记忆里被打上了柔光,不管怎么回想都仿佛在阳光的沐浴之下。就算当年那几场让他耿耿于怀的比赛,现在想来都只剩下感慨了。时间过得的还真快。而随着时间改变的东西……也有很多。仁王突然就有些庆幸,二十九岁的自己,还拿着球拍,还喜欢着网球。没必要追究这份喜欢纯粹与否,至少当他奔跑在球场上,他就还是那个被称为欺诈师的仁王雅治。至于二十九岁的仁王,是不是还喜欢迹部景吾……这两件事根本就毫无可比□□?虽然仁王完全不觉得自己和迹部要收购俱乐部有关,但过了几天他还是被叫回俱乐部了。经理给他的任务是“陪着未来的老板逛一逛俱乐部”,“可以的话先弄一批最新的运动器材”。仁王简直要被这荒谬的要求给逗笑了。他一个运动员,做什么掺合进这种管理层博弈的事里?就因为他是日本人?俱乐部请的那么多翻译是吃干饭的?啊,不对,翻译还真是吃干饭的,在美国迹部显然不需要翻译。那他到底去干嘛?吉祥物啊?抱怨归抱怨,仁王其实并不打算给自己即将结束的合约生涯多添麻烦。陪就陪吧,他就想知道迹部到底知不知道有人把他当做冤大头的事。大概是知道的,只会那个人根本就不会在意“小喽啰”们的小心思而已。文艺的说法总是会把人和曾经喜欢过的人的重遇渲染上各种色彩,现实一点的则会填充进很多悲观的颜色。仁王两种都不符合。他是现实主义者,却总被旧友们调侃“有浪漫主义情怀”。大概有着“骑着黑色的白马向前后退”这种座右铭的人本身就充满了矛盾。即使前进也会向后看,但往前走就不会再留恋过去。那始终注视着身后的意义又在哪里呢?仁王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挺棘手的性格,如果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他……大概是相看两相厌的结果吧。迹部的排场不小。一身西装又面容精致的人在人群中央闪闪发光,显眼程度更胜于中学时代。毕竟旧居高位。况且中学时代围着他的好歹是同样青春逼人也帅的各有风格的冰帝正选,而现在围在他身边的则是不管从身高还是从外貌上看都被压的光彩全无的上班族。精英们走出去是精英,在迹部身边还真就被衬托的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