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时间对的上,他大概率的应该是没说谎,监控也拍到了思奈出现在茶餐厅附近的画面了,晚上没出事,白天也出来了,还有什么事能让她想不开?仅仅就是因为他跟温柔儿吃的那顿半早不晚的饭?她难道没看到他们后面是被警察带走的吗?或者,那个时候,她不是离开那个站定的位置,而是已经完全离开了那片区域?晚上她还回家了!大风大浪她经过了多少,这么点事,她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地半夜跑出去自杀了?太突兀、太突然也太不合情理了!为什么?揉着发疼的额际,陆谨深的头更疼了。耳边嘈杂的声音不断,陆谨深正痛苦深陷至极,肩头突然传来一股力道:“深哥?”思绪瞬间全被拉回,缓缓起身,地上跪着的男人还在机械重复着之前的话,陆谨深视线一落,再度落向季言的时候,就见他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跟里面那两人说的话对上了,他真没说谎!他们没对思奈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这一刻,陆谨深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此时,有保镖将拖走的两人也带了回来,陆谨深抬脚,有一个算一个,一人给了一下:“这次只是给你们的教训!以后再落到我手里,我就送你们去国外挖煤!滚!”几人被屁滚尿流地踹了出去,时不时闷叫两声,却没有一个人再敢大放厥词,挥手示意手下将人都遣散了,陆谨深才跟季言直接走进了电梯。回到书房,季言去煮了两杯咖啡,陆谨深整个瘫坐在了按摩椅上,还有些不能接受:“季言,你说什么事才会让人冲动到那么急切的想去死?她跟她母亲一直相依为命,那么苦那么多磨难,在夜总会那种龙蛇混杂、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都能忍下来,人、身、名声尽毁,她也还是顽强的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还有什么事能让她想不开、连还病重的母亲都不管了?”真想挖开棺材去问问她!可她真的好狠,竟然只留了一封遗书,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对了,她母亲那儿有消息了吗?”摇了摇头,季言又点了点头:“查过了,在郁小姐……离开之前小半月她母亲已经醒来、基本可以摆脱机器维持生命了。据我所知,可能是不想再负担昂贵的医疗费用,郁小姐将她接出去、请了护工可能也是打算自己照顾了,郁小姐离开后,有人看到过郁爸爸推着她出去晒太阳,应该是由他接管这一切了。这一家人其实也还是挺重情善良的,两人已经离异十几年,听说一人带了一个女儿,都是独身都没再娶嫁,一人常年在国外一人定居国内,常年不联系现在还能有这份情真是不错了!要不说血缘这个东西,真是奇妙!”“是吗?”低喃了声,陆谨深打消了原本想要接受照顾她母亲的想法,心里有些愧悔,她还在的时候没有好好对她、对她的母亲。他甚至都没有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更别说去见过她的母亲,有些事,他以为有的是时间,他还没想好,可意外来的时候,真的半个招呼都不会跟你打!看陆谨深情绪瞬间低落,以为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陆家而寒心,季言赶紧转移话题道:“他们这个家庭也是挺怪的组合,母亲强势,父亲软弱,母亲学历一般,父亲却是国外知名大学的导师,若说真爱吧,又离婚了,若说互相嫌弃到过不下去了,离婚后却又都没再找,十几年如一日,还是一个强势,一个温润,一个做了女强人又倒下,一个还是高学历知识分子,现在又走到了一起,两个女儿也是天差地别,姐姐胖地没人样,妹妹貌若天仙,姐姐成绩优异,是生化方面很有天赋的专才,妹妹却大学都没毕业还坐过牢……”感觉似有冷刀子剐了过来,季言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咳咳,我是说,也许这就是命吧!”他真没有贬低谁的意思!孤单,想去陪她只是,这一家的聚聚散散,听着却也未免不让人唏嘘。所有汇集的信息脑海中闪过,两张相似却又不同的脸一闪而过,陆谨深沉默了,对此根本就没有深想,或者是想也想不到,很快地,脑海又被翻滚而来的问号跟整个占满了:“知道买家是谁吗?”翻搅着咖啡的手一顿,季言有片刻的犹豫。眸光一个碰撞,陆谨深几乎就猜到了:“温家人?”“温利航!”“呵……呵!”仰头自嘲地扯了扯唇角,陆谨深掩去眼底的湿润,拳头却攥得咯咯作响:“所以老天就是要惩罚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