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想跟上伊以,被她拒绝了,“坐下来好好和他们谈谈,看来他们也并不知情。还有,叫医疗组过来。”
“没那么夸张,就一下。”被林瑾昱扶住的林瑾晨从前面转过来对伊以说。
伊以走上去,“别嘴硬。”
房间里,林瑾昱让林瑾晨在床上坐下,找出药箱,伊以给他脱了被血浸红的衬衣袖子,在伤口撒上止血止疼的药,再一圈一圈地用绷带缠住,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取弹头还得医疗组来。很快浦岛一郎和福山忠吉就提着药箱赶到了,伊以和林瑾昱出来,留下两位医生在房间里为林瑾晨治伤。
他们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两个人面对面地沉默,忽然林瑾昱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猛地按到墙上,低头看着她,声音都绷紧,“为什么?什么时候?谁教你的?!”
她面对突发事件的速度、决断、果敢,扣下扳机时的凶狠、暴戾、无情,绝不是一朝一夕的成果。林瑾昱不知道她做了多少次练习,每次练习又是拿多少条人命当靶子。他觉得后背很冷,心里很空。
伊以仰起头盯着他,咬紧了牙一言不发,最终把头扭了过去,说,“你不要和我讲话。”
林瑾昱手上的力量一下子流失,疲惫感沿着脊梁爬上来,脑子觉得很重,他苦笑了一下,慢慢后退,最终靠回墙上,心里觉得实在是滑稽,自己现在在以什么身份去过问?僭越了啊,不守规矩了啊,好像那一发子弹不是打在瑾晨身上而是打中了自己,痛觉灼热。
林瑾昱掏出个盒子,伊以看见上面有arlboro的logo,她皱皱眉,语气一下子露陷,“你什么时候也吸烟了?”问完有些后悔。
果然林瑾昱抽出一支烟点上,闷闷地说,“从你走了之后。”
房门从里面打开,浦岛一郎走出来,摘下沾血的手套,对伊以说,“凉宫,你需要看看。”伊以跟着浦岛一郎走进去,外面只剩下林瑾昱一个人。
“想你想的。”他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说。
赫拉
苹果皮一圈一圈地从果肉上剥离,最终在锋利的刀刃上完全断掉,伊以把果皮扔进垃圾桶,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林瑾晨,林瑾晨接过小口地啃着,伊以擦了擦手,抓住林瑾晨身上灰色长袖衫的下摆,往上一撩——
林瑾晨惊得差点被噎住,坐在被子里往后缩了缩,“你干嘛?”
“给你换药啊,不脱衣服怎么换,换完药就睡觉。别躲那么远,过来一点,我会很轻的,不会弄疼你。”
林瑾晨神色为难半晌,在被子里动了动,朝伊以的方向移过来,伊以给他脱衣服,脱完衣服给肩上的伤口上药,上完药又找了件睡衣给他穿上。他本来上次的伤就没好,这次又替她挡了一枪,两次伤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不严重也难。
伊以从上往下一颗一颗地给他扣睡衣的扣子,低着头说,“你是医生,不是肉盾,是不相信自己的技术么?不然怎么总替我挡着?”看他被问住像是愧疚又像是生气的小表情,伊以把睡衣帽子给他戴上,帽子上有两只兔耳朵,这还是她给他买的,一度被他说太女生气。伊以拍了一下他脑袋,笑了笑,“早点睡。”她从床上下去。
“晚安。”林瑾晨说。
“嗯,”伊以给他带上门,“晚安。”
客厅里,洛克带着布坎南家族的部下等候多时了,见到伊以过来他们都从沙发上起身。“去你的房间,”伊以对洛克说,“他要睡觉。”
“调查结果出来了,”洛克汇报着,“是北京的人,伪装成执行人在三年前就打入长汀四家的基层,然后凭借成绩步步高升坐到了高级顾问的位置,等待的就是在大堂会议上铲除头目的机会。所以,”洛克看着伊以的脸色,“这一次的刺杀,长汀说他们是清白的,具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百分之五十?”
“毕竟临阵倒戈、出卖朋友的事中国人没少做,更何况我们够不上朋友只能算他们的合作伙伴。”